大捷(1 / 1)

马蹄声如鼓点般,由远及近。

远处,一位身着盔甲、英姿飒爽的女子策马狂奔而来。

她的发丝在风中飞扬,口中大声呼喊,“大捷!大捷!景王和小郡王大胜,连攻陷虞朝乾、通、襄三州城池!大捷!”

声音在街巷间回荡,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这消息,对燕国百姓而言,不啻于一场甘霖。

快马所到之处,百姓们纷纷让道,眼中满是兴奋与激动。

一时间,欢呼声响彻燕国的大街小巷。

今日,燕国举国同庆。

城中鞭炮齐鸣,硝烟弥漫在空气中,带着喜庆的味道。

百姓们张灯结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共同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景王府中,桑故卿正满心忧虑。后听到满府都在议论苏江酒大胜而归的消息时,他心中的阴霾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欢喜。

桑故卿嘴角上扬,眼中满是骄傲。在他心中,他的殿下,他的妻主,本就是这世间最出色的人。此次出征,她定是战无不胜的。

哪怕孤身一人,面对千军万马,也能所向披靡,绝不会让他失望。此刻,桑故卿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咚咚咚……”

房间外,一阵敲门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桑故卿起身开门,只见郁瑾瑜站在门外,手上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桑故卿不解,“你怎能来此?”

桑故卿问的直白,郁瑾瑜知道他的意思。

桑故卿是说,鄂国公府管他管的严,他是怎么会到景王府来的?

郁瑾瑜知道桑故卿脑子有点迟钝,但他从不歧视也不嫉妒桑故卿,桑故卿能如愿以偿的嫁给苏江酒,郁瑾瑜是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郁瑾瑜浅浅一笑,“我背后好歹也是侯府,像出府这点自由还是有的。”

郁瑾瑜脸上挂着笑容,自顾自地走进桑故卿房中,将食盒放在桌上,轻轻打开。

刹那间,一桌丰盛的饭菜呈现在眼前,有荤有素,有酒有肉,香气扑鼻。

郁瑾瑜笑着说道:“我听说了,驸马这几日为殿下的事情,日日求神拜佛,诚心可鉴。为表心意,更是每日沐浴更衣,戒了荤酒。如今,殿下得胜归来,驸马也能安心了。今日殿下大胜而归,捷报传入兖州,值得庆祝,我便做了这桌饭菜,与驸马一同庆贺。”

桑故卿走到桌前,与郁瑾瑜相对而坐。他拿起酒壶,为两人各斟了一杯酒。

“来,干!”两人碰杯,酒水在杯中荡漾,一饮而尽。

郁瑾瑜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咀嚼片刻后,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变得深沉起来。

“驸马,殿下大胜而归。待她班师回朝之日,便是我们要有所舍弃之时。不知驸马可准备好了?”

桑故卿一脸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郁瑾瑜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桑、郁、花、邹一直都是殿下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陛下登基已有十年,根基稳固如山,而景王和陛下也是时候要联手,将这四家一一拔除了。”

桑故卿眼眸黯淡了几分,沉吟片刻后问道:“所以,你是想让我舍弃桑家,投靠妻主?”

“殿下既是你的妻,也是你的主,但他更是天下人和文武百官的君。自古忠孝难两全,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只能择其一。驸马,你必须得做出选择。”

郁瑾瑜的话,桑故卿并非没有想过。一边是养育他长大的母亲,一边是他深爱的妻主,这抉择,如同刀割一般,让他痛苦万分。

看着桑故卿犹豫不决的样子,郁瑾瑜悠悠地笑了起来,说道:“驸马,答案要尽早想出来,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若你还是犹豫不决,最后只怕既害了殿下,又害了荣国公。”

此时,房间的窗户被风吹得“吱呀——吱呀——”作响。郁瑾瑜看向窗户,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一字一顿地叹道:“起风了!算算日子,殿下,也该回来了。”

狂风阵阵,乌云蔽日。

刑场上,左逢高坐行刑台。两个衙役将怀仲拉到了刑场上。他全身上下被五花大绑,头发疯散,白色囚衣上全是血渍与尘土。

台下围满了百姓,这其中就有风大娘、怀纪和虞暥。

风大娘撕心裂肺哭喊着,她不顾众人的阻拦,拼命挣扎往前跑去,却被衙役拦下。

怀纪也是哭的全身颤抖,痛不欲生。

虞暥看着怀仲被莫名其妙斩首,心中怒气横生。她上前,鼓起勇气质问道:“大人,草民不服!自古斩首示众,都需罪名,怀仲所犯何罪?为何要被斩首?”

左逢冷笑一声,“因为他承认自己诬陷了太傅家的公子岑靖,诬告太傅家的公子是死罪一条。你说他该不该被斩首示众?”

“大人说怀仲诬陷了太傅家的公子,可有证据?”

左逢从袖中拿出一张白纸黑字抖开,他让衙役拿到虞暥面前,衙役拿着纸张,虞暥细看了一遍,左逢解释道:“这纸上就是他的口供,旁边还有他的亲手画押。看清楚了吗?”

虞暥在黑字上看到一个鲜血留下的手掌血印。

衙役收回纸张,怀仲不甘受冤,他号天叫屈道:“那不是我的口供,那血印是因为你们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说着,怀仲重重咳出了血,风大娘心疼到恨不能以身相替怀仲所受的苦。

“哈哈哈哈哈哈……”

怀仲衔恨蒙枉,他仰头苦笑,“世道不公,官官相护,无才有权之人利用权势只手遮天,出生寒门有才之人却只能受到权利的欺压。枉我怀仲寒窗苦读十八载,一心想为朝堂效力,哪知那些官家子弟以权压人,使我报国无门,使我蒙冤至此!”

风大娘哭的悲痛交加,悲天恸地道:“仲儿啊,儿啊,你,你要真走了,娘可怎么办啊……”

怀纪走上前,将风大娘一把揽在怀中。风大娘在怀纪怀里埋头痛哭,怀纪心里苦不堪言,他因情绪激动,流泪怒吼,出言无状道:“狗官,我儿有冤,你不为他做主也就罢了,居然还用刑具强逼我儿画押。像你这种只会巴结讨好上司,欺压平民百姓的狗官,你不配做益州的父母官……”

左逢被怀纪出言顶撞,一时火烧心头,恼怒道:“老东西,竟然敢出言顶撞本官。”左逢命令道:“来人,给本官教训教训这个老东西!”

话音一落,两个衙役领命走上前,风大娘心慌道:“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么……”

风大娘话还没完,就被一个衙役给拉了出去,一下重重推倒在地。

虞暥见此,火冒三丈,他一下冲上前,一脚就踢到一个衙役身上。

只可惜虞暥力气不大,一脚也没能将衙役踹翻在地。而那些官差衙役也不是吃素的。这些人武功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只一人便能将虞暥制服。

最后无非就是虞暥和怀纪两人被众多衙役拳打脚踢。

风大娘此刻孤立无援,她本想求四周的百姓伸出援手,可四周的百姓却都露出一副冷淡的表情,他们只在一旁默默看戏,且不愿站出来帮忙也就算了,还在底下议论不休。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这就是人性的自私之处。

可风大娘不知的是,这些百姓并非无情,只不过他们也无力反抗,再加上他们有些人也有至亲至爱,有寄托牵挂便不敢贸然出头,以免惹祸上身牵连家人;没有权势之人便不敢多管闲事,否则不仅救不了人,还会白白牺牲。

看着怀纪被打的蜷缩在地,身穿囚服,被迫跪在地上的怀仲心急如焚,涕泪俱下道:“爹,爹……”

风大娘也想跑上去与那衙役拼命,但是她明白,自己上前与衙役发生冲突后,也只会被他们殴打,风大娘只能哭泣道:“老头子,老头子……”

风大娘哭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见衙役不住手,风大娘一下跪倒在地,哭着磕头哀求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再打,再打就把人打死了啊……”

左逢不想跟虞暥和怀纪计较,他摆了摆手,衙役退下,风大娘连忙站起身跑过去将怀纪和虞暥搀扶起来。怀纪被衙役打的头发疯散,嘴角血迹斑斑,衣服上多了许多破洞。

而虞暥也被打的鼻青脸肿,头发疯散,嘴角的血不停往外涌出。

风大娘哭的嗓音沙哑,关心道:“老头子,小暥,你们没事吧?……”

怀纪猛烈咳嗽,一口鲜血涌到口中,吐到地面。

风大娘慌张到眼都瞪大了,心脏砰砰乱跳。

“老头子,老头子你别吓我啊……”

还没等风大娘从担心怀纪和虞暥的心惊肉跳中走出来,只听堂上一个声音大喊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不……”

在听到这死刑的判决时,风大娘一声惊呼。

民斗不过官,风大娘明白自己是平民百姓,此刻,她斗不过高坐刑堂上的左逢。

风大娘知道,想保怀仲一命,便只能说好话下跪求饶。虽是满心的屈辱不甘,但她还是双膝下跪,磕头哀求道:“大人,大人,是我儿不懂事冒犯了大人,民妇求大人放过我儿吧,民妇愿替他顶罪,民妇愿替儿顶罪……”

风大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民妇愿一死,换我儿一命啊~求大人,放过我儿吧~啊!!!求求大人了!!!!!”

怀仲自小读圣贤书。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道理他从小就熟记于心,将他培养成了一身傲骨,他又怎会轻易向人低头?

怀仲傲气凌人,绝不屈服道:“娘,你别给这个狗官磕头,你别求他!我怀仲,宁可一死以证清白,也绝不屈服权贵,苟且余生!”

怀仲的话刚落,只见空中一道鲜红的血飞洒,短暂的映入众人眼帘后,落入地面。

怀仲赍志以殁,含恨而终!

风大娘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只觉整个人都好像石化一般,僵硬在原地。她瞪大了双眼,脑海中回荡的都是方才怀仲被瞬间砍头的那一幕。

此刻,风大娘只觉世界都安静了。风大娘从地上慢慢站起身子,待反应过来时,她只觉头脑发热,眼中泪水如泉涌,绵绵不绝。

“啊~啊~”

风大娘毕竟年迈,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丧子之痛,她只能以撕心裂肺的惨叫让自己发泄。

带着哭腔的声音之大,仿佛能响彻天际,让天地为之震颤。

怀纪心疼到不行,立马走过去将风大娘抱入怀中,两人抱头痛哭。而左逢却是淡定自若的带着所有衙役离去。

虞暥看着那若无其事离去的左逢,眼中是满满的讽刺。

虞国贪官污吏成堆,犹如国之蛀虫,官官相护使冤民无处申冤,使百姓困苦。官宦人家以权欺民,使百姓无出头之日,使寒门学子遭到压迫,更有甚者,无辜惨死。

虞暥心有不平道:“这朝代,乌烟瘴气,若不整治,天理何存?”

此一事让虞暥明白了,在虞珺卿治理下的虞朝,并不能给百姓带来太平,所以,他想争上一争。

或许百姓说得对,虞国君王昏庸无能,官吏以权压人,官官相护,京中难民成灾,这虞朝,已无太平盛世可言,既如此,便翻了虞珺卿的时代,他来登基为帝,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或许,他真的比虞珺卿更适合做帝王。

虞暥眼中泛着一抹绝狠,等着吧,我虞暥一定会让你这欺压百姓的狗官,付出代价!

历经多日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路,苏江酒与苏歆带着五万燕军策马扬鞭,终于回到了燕国。

而至于他们的军队和翟舒瑾还都守在乾、通、襄三州,占领着三州地盘。

马蹄声声,当苏歆和苏江酒带着军队踏入燕国都城时,街道两旁的百姓们见了,皆面露敬畏之色,纷纷让道,恭敬地退至两侧。

苏江酒和苏歆见街道上人群密集,担忧打马速度过快会伤到平民百姓,于是两人便勒住缰绳,放缓了马的步伐,缓缓前行。

大军见两位王爷都行驶缓慢,他们也就慢了下来。

马蹄所过之处,百姓们纷纷跪地,口中高呼:“燕国百姓拜见景王殿下,小郡王,殿下,王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武功盖世,英勇无敌!”

那声音整齐而洪亮,在街道上回荡。然而,苏江酒与苏歆并未过多理会,只是依旧骑着马,不紧不慢地向前行驶。

行至中途,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男孩,手中捧着一束鲜艳的花,欢快地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一下子挡在了苏江酒的战马前。

苏江酒急忙勒住缰绳,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她转头看向苏歆,轻声道:“你先带兵回宫复命吧。”

苏歆点了点头,带领军队驱马先行一步。

苏江酒翻身下马,脚步沉稳地朝着小男孩走去。

就在她刚走到小男孩面前时,一个男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满脸焦急地致歉道:“殿下,是小民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孩子,让他冲撞了殿下的马,还望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那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江酒赶忙伸手将男子的双手扶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贪玩是孩子的天性,但你应当告诫你的孩子,切不可挡在马的前面。若是本王勒马不及,那可就危险了。”

男子微微弯着腰,眼中满是惶恐,连忙点头,声音颤抖地附和道:“殿下教训得是!教训得是……”

苏江酒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平和地说道:“本王并非是在教训你。你们皆是我燕国的子民,本王只是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人受到伤害罢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百姓们纷纷再次跪地,高呼,“景王仁慈,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声音震耳欲聋,表达着他们对苏江酒的敬重与爱戴。

苏江酒环视四周,目光柔和,说道:“都起来吧!”

百姓们这才纷纷站起身来。

那男子怀中的小男孩,正处于天真懵懂的年纪,尚不懂得贫富贵贱的差异。

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奶声奶气地说道:“景王殿下,你为燕国打了胜仗,这是我在家亲手摘的花,送给你。”

那清脆的声音,如同银铃般悦耳。

苏江酒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小男孩的头,然后笑着接过了花。她蹲下身子,轻声嘱咐道:“小公子,以后可不能再挡在马的前面了,知道吗?”

小男孩乖巧地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说道:“知道了,殿下。我想跟你说个秘密,可以吗?”

苏江酒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小男孩刚想将头凑到苏江酒的耳边,却被男子一把拉了回来。男子抬手一巴掌拍在小男孩的身上,满脸怒色地斥责道:“你这孩子,在景王面前也如此没大没小。”

小男孩被这一巴掌打得泪眼汪汪,眼中满是委屈。

男子又连忙跪下,惶恐地致歉道:“殿下,犬子不懂礼数,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苏江酒心中有些无奈,但还是心平气和地解释道:“我与你们并无不同,你们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说着,她再次将男子扶起,又从男子手中将小男孩接了过来,抱在怀里,轻声问道:“小家伙,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小男孩用小手擦干了眼泪,凑到苏江酒的耳边,小声说道:“景王殿下,你好漂亮,我好喜欢你。如果可以,我想等我长大后,做景王殿下的夫郎。”

苏江酒听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也凑到小男孩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解释道:“不行哦,我已经有夫郎了。”

说完,苏江酒将小男孩递给男子,男子赶忙伸手接过。

这时,人群中出现了一个身影,一袭白衣纯粹如雪,仿佛渡上了一层莹莹如玉的光泽,在人群中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苏江酒一眼便认出了那白衣的主人,正是桑故卿。

只见他身形极为瘦削,一袭白衣更衬得他宛如仙人下凡,身姿挺拔如松。他长着一双妩媚动人的凤眼,然而那一双眸子却黑如墨汁,温润如玉,清澈明亮,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

翠眉如远岫般娇横,绿鬓似春烟般浓密。那鲜红单薄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恰似素艳的雪凝于枝头,清香随风飘散。

苏江酒穿过人群,走到桑故卿面前,伸出手轻轻牵起他的手,朝着马走去。桑故卿一脸茫然,搞不清状况,只是轻声唤了句,“妻主!”那声音轻柔而羞涩。

苏江酒走到马旁,从背后轻轻搂住桑故卿的腰,将他打横抱起,只见苏江酒脚尖一点,施展轻功,两人如同飞燕般飞身上了马。

周围的百姓们见状,纷纷发出惊呼,“哇!好厉害啊!”

那惊叹声此起彼伏。

桑故卿坐在苏江酒的前面,苏江酒则在身后紧紧搂着他。“驾!”

苏江月一声轻喝,扬起马鞭,马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

桑故卿从未骑过如此快的马,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身体微微颤抖,轻声唤道:“妻,妻主……”

那声音带着一丝恐惧。

苏江酒将嘴唇贴在他的耳边,轻声笑道:“别怕,有我在你身后!不会让你掉下去。”

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桑故卿的耳边,让他的心头不禁一颤。

桑故卿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桑故卿不再言语,只是任由苏江酒一手勒着缰绳,快速打马前行,一手将桑故卿紧紧抱住。

桑故卿也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后背紧紧贴着苏江酒的身体,仿佛这样就能获得更多的安全感。

苏江酒在燕国的这一番举动,让百姓们认同了三件事。

其一,苏江酒亲近百姓、爱护子民,是一位难得的好殿下。有这样的殿下,实乃燕国之幸

其二,苏江酒并非像传闻中那样不爱自己的夫君桑故卿。看来那些传闻,终究不可尽信

其三,苏江酒并非如外界所传的那般是个无用之人,她文武双全,武功盖世,是燕国的战神,燕国会在她的带领下走向繁荣富强。

一般从百姓口中散播的消息一般都传的很快,这三则消息如潮水般,很快就传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文武百官乃至宫奴宫婢都知晓了此事。

此时,在皇宫的大殿里,苏江月与一头发半百,满脸褶皱的男子对弈。

这男子身着一袭素衣,模样温和,身形精瘦,一头齐腰的长发只用一根木簪束好。

此人就是延舟,是苏江酒和苏江月的师傅。

棋盘上,黑白两子交错纵横,已呈势同水火、难分伯仲之势。

此刻,轮到延舟落子了。

延舟微微皱眉,仔细端详着棋盘,然后落下一枚黑子,说道:“听说江酒打了胜仗,收复了虞朝三州,还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苏江月轻轻落下一枚白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景王英勇无敌,打了胜仗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有些疑惑,她在城中如此亲近百姓,究竟是何用意呢?”

两人一边下棋,一边闲聊起来。

延舟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若要给酒儿定罪,陛下不觉得,没什么罪名比功高震主、百姓拥戴,再好不过了吗?”

苏江月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如此!”

孟曦提醒道:“月儿还是专心下棋吧,不然,可要输了!”

苏江月看了看棋盘,只见白子虽已陷入困境,但并非毫无转机。她思索片刻,落下一子,却被黑子吃掉了不少。

延舟微微一笑,“月儿的白子所剩无几,如此挣扎,不过是徒费时间罢了。”

“哦?是吗?”苏江月嘴角微微上扬,又与延舟下了几子。渐渐地,局面发生了翻转,此刻白多黑少。

苏江月落下一子,原本的死局竟变成了活局。

苏江月笑道:“师傅可曾听过一个词,叫引蛇出洞?”

延舟爽朗地大笑起来,“月儿这招引蛇出洞,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月儿苦心谋划,先让为师赢了一局,待到为师放松警惕之时,再一步步引出为师的棋子,最后将其引入陷阱之中。月儿真是好谋略,唉,是为师老了!”

“师傅没老,月儿知道是师傅让着我呢!师傅,这局还没下完,继续下啊!”

延舟微微摇了摇头,“不了,这局不管如何下,黑子都已回天乏术。与其苦苦挣扎,不如束手就擒!”

苏江月轻轻叹了口气,重复道:“是啊,与其挣扎,还不如乖乖束手就擒!”说着,她又落下一子,将黑子一击致命,黑子再无转圜的余地。

一片杂乱无章的树林里,阴风阵阵,冥纸漫天。

石头雕刻的墓碑上刻着,爱子怀仲之墓,六个大字。

风大娘跪在地上,嗷嗷大哭,椎心泣血道:“儿啊,仲儿啊,你真是不孝啊,娘都这把年纪了,你居然要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娘怎么承受的住啊?……”

风大娘哭的嗓子破裂,声音嘶哑,但还是止不住的哭泣。风大娘身为人母,所以才会爱子如命。

怀纪使她苦了一辈子,到了这个年纪,风大娘唯一的希望就只有怀仲了,但现在怀仲竟然走了。

世事无常终有定,人生有定却无常。

风大娘伤心欲绝,悲痛难忍。若非怀纪还在她身侧,她早就一头碰死在怀仲的墓碑上,随他而去了。

怀纪在一旁烧着纸钱,哭的肝肠寸断,“仲儿啊,是爹没用,救不了你。但你放心,爹不会让你白死,爹不信这个世上没有好官,爹会告遍虞国境内所有大小官员,请他们为你申冤做主。若实在不行,爹就上京告御状……”

虞暥想到了岑钊,岑钊是个铁面无私,爱民如子的好官,若当他知道自己的儿子犯下此等罪行,他定不会轻饶。

虞暥走到怀纪身后,安抚道:“怀先生,不必四处去告官了。随我一起回蜀都告吧!我有办法帮你。”

怀仲站直身子,转过来,郑重问道:“公子,你当真有办法?”

虞暥微微点头,“我认识太傅,岑钊。他是个好官,只是没教好儿子。”

“太傅?”怀仲正色道:“你当真认识他?”

若放在以前,怀纪和风大娘绝对不信,毕竟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这与达官贵人沾边的贵人怎么可能到他们家来,但现在,两人悲伤过度,只要有人肯帮他们,别说是达官贵人了,虞暥就说自己是皇子他们都肯信。

虞暥点头,“当真!我所言没有一字虚假。”

风大娘站起身,擦干眼泪不解问道:“你既是与邑都里的贵人,那为什么会遍体鳞伤的躺在河里?”

虞暥苦笑一声,他一脸一言难尽的模样,“我外出办事,回邑都时是真的在路上遇到劫匪了,我的下人仆从都被乱刀砍死,就我一人掉入河中被您所救才捡回一命。”

虞暥一番解释,让风大娘恍然大悟。风大娘此刻也顾不得许多。怀仲惨遭冤枉而死,而现在虞暥就是风大娘所有的希望。

风大娘立刻下跪,失声痛哭道:“贵人啊,你能不能看在您最落魄时,风大娘收留您的份上,您帮帮风大娘,求您帮仲儿讨回一个公道行吗?大娘求求你了……”

风大娘泪流成河,她不停磕头道:“求您了啊,求您了……”

怀纪也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磕头道:“求求您,给仲儿做主,求您了,只要您能给仲儿做主,您就是我怀家的恩人呐……”

虞暥躬身将怀纪和风大娘一边扶起一边说道:“你们都先起来吧!”

怀纪和风大娘站了起来,虞暥道:“风大娘,现在我就启程,带怀先生回邑都。到邑都后,我会想办法帮您翻案的。”

风大娘和怀纪双膝下跪,向虞暥重重磕了一头。异口同声道:“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这一磕,是风大娘和怀纪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到虞暥身上,也表达了他们对虞暥无比真诚的感谢。

自白清兰战败后,虞朝三州沦陷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天下。

风月楼中,曲柒娘身着一袭锦衣华服,侧身躺在榻上,而躺在她身边的正是游渡。

游渡翻身,看着曲柒娘那张魅惑人心的脸,只见她在闭眼小憩。

游渡问道:“柒娘,真不想跟我一起回虞朝吗?”

曲柒娘一脸无所谓道:“要去你自己去。”

游渡解释道:“如今虞朝有难,失了两座城池,我必须回去保家卫国。柒娘,你等我,等我办完我的事后,我就过来找你。”

曲柒娘依旧轻合眼,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游渡见曲柒娘没多大反应,便一下将她强硬的压在身下,曲柒娘猛然睁眼,一双美眸柔情似水。

她一脸疑惑,“你干什么?”

游渡笑的一脸不怀好意,“我都要走了,这一走不知日后什么时候能见,不得及时行乐一下?”

曲柒娘冷哼一声,故作生气,“你这个混蛋!”

游渡对答如流,“那我也只对你一人混蛋。”

曲柒娘伸出纤纤玉手抚摸游渡那张白净无暇的脸,“游郎,在战场一定要小心,我等你来找我。但时间可不能长,不然我就移情别恋了。”

游渡附身在曲柒娘的红唇上小酌一口,他似生气的道了句,“你想移情别恋?我告诉你,想都别想!除非我战死了。”

游渡说着再次吻上曲柒娘的唇,床帘缓缓放下,遮住了里面旖旎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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