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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宁北诡祠(求追读)(1 / 1)

宁北山,崖壁陡峭如刀削斧劈,高耸入云,远望如一头蛰伏在雨幕中的狰狞巨兽。湿冷的雾气终年不散,缠绕着虬枝盘结的古木,枝桠伸展如鬼爪,贪婪地攫取着稀薄天光。空气中弥漫着腐叶沤烂的土腥气,混杂着一丝刺鼻的、挥之不去的硫磺味,沉甸甸地压在肺腑。

长生踩着没过脚踝的冰冷泥泞,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半山腰跋涉。据打听,一座凋零破败的“雨婆祠”便藏匿于此。雨水顺着她青黑色竹骨伞的伞骨滑落,在脚边溅开浑浊的水花。

暮色四合,阴风呜咽着穿过林隙,荒野四周,点点幽绿的磷火无声浮起,如同鬼魅的眼睛。长生步履沉稳,伞面微抬,黑眸穿透雨帘,审视着前方翻滚的浓雾。

突然间,翻滚的浓雾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住,猛地一滞。一个模糊的、由雾气本身扭曲而成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在路中央凝聚成形。那影子轮廓扭曲不定,似人非人,周身缠绕着与宁北山阴湿腐气同源的、令人骨髓发寒的冰冷气息。

长生停下脚步,凝神辨识那影子无声开合的嘴唇。

【我是鬼。】

影子口型再动,带着探究:“你又是谁?”

“我也是鬼。”长生面不改色,指尖在袖内悄然摩挲着那块冰冷、沾染血污的修士布料碎片,或许能从这精怪似的存在身上获取一点有用的信息。

“你要到什么地方去?”精怪的口型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宁北山。”长生言简意赅,目光紧锁对方反应。

“我也去宁北山。”精怪口型回应。

长生便与这阴气凝成的精怪同行了几里。脚下的路愈发泥泞难行,四周的绿火仿佛受到牵引,飘荡得更近,带来阵阵寒意。那影子忽然停下,口型变化:“这样走太慢了。我们互相扛着走,如何?”

长生嘴角勾起一丝极淡、近乎无形的弧度,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再好不过。”

精怪率先俯身,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流瞬间裹住长生,试图将她托离地面。长生只觉身体一轻,旋即那力量猛地一滞,如同撞上无形的壁垒。

精怪放下她,口型透出惊疑:“你太重了,恐怕不是鬼吧?”

长生下颌微动,模仿着它的口型节奏,声音平板无波:“新死不久,魂浊身沉。”

轮到长生。她并未触碰那虚无形体,只是虚虚做出一个“扛”的姿势,精神高度集中,引导着方才那股阴寒气流反向包裹住影子核心的核心。出乎意料,那核心竟轻飘飘的,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她“扛”着它,步履沉稳地走了几里。

途中,长生状似无意地以口型发问:“我是新鬼,不知道鬼害怕什么?忌讳什么?”

那精怪一板一眼地回答:“也没什么,只是不喜欢人的唾沫。”

长生慢慢点头,若有所思。这与那重瞳少年以及一些乡野传闻是吻合的,据说因人唾含生人阳气与浊气,对此类阴晦之物有克制之效。

行至一条山涧,水流湍急。影子飘忽而过,水面波澜不惊。长生踏入水中,靴底踏在湿滑石上,发出哗啦声响。

影子在对岸凝聚,口型疑惑:“你过河为何有声?”

“可能因为我刚死,不太熟练淌水过河吧,这没什么奇怪的,是我技艺不精。”长生面不改色地胡言乱语。

那精怪哦了一声,然后继续赶路。

眼看快到半山腰宋家土院,长生再次“扛”起影子。这一次,她双臂意念凝聚,如同无形的绞索,狠狠锁向那轻飘飘的核心!同时,喉咙滚动,积蓄起一口带着浓郁生人气息的浓痰,朝着精怪所在的方向,猛地啐去!

“嗷——!”那精怪似乎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被那口唾沫一激,一时剧烈翻滚挣扎,阴气如沸水般鼓荡!

长生不理那精怪的哀嚎求饶,她疾步前行,将它强行“扛”到宁北山脚一处早起的野市边缘。此时,东方天际已泛起惨淡的灰白。

精怪一落地,凝聚的阴气形体再也无法维持,在微弱的晨光与残留的唾沫浊气双重作用下,剧烈扭曲变形,最终竟凝实化作一头通体漆黑如墨、獠牙森白外露的野猪!它朝着长生惊恐嘶鸣,刨着蹄子就要冲回山林。

长生怎会放过它?她目光如电,迅速扫过空旷的野市,瞬间锁定了一个正在支起摊位的屠夫。她快步上前,指着那躁动不安、凶相毕露的黑猪,声音清晰冷静:“此獠凶悍,恐伤行旅,壮士可速擒之。”

屠户见那猪獠牙狰狞,鬃毛倒竖,凶戾之气扑面而来,心中不免发怵,面露犹豫。

长生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语速快而清晰:“畏唾。唾其面门,可制。”

屠户将信将疑,但见长生神色笃定,心一横,深吸一口气,一口浓痰精准无比地啐在黑猪的鼻吻之间!

那猪果然如遭重锤猛击,发出一声短促痛苦的哀嚎,浑身凶戾之气瞬间萎靡,庞大的身躯摇晃几下,竟瘫软在地,被屠户眼疾手快用粗绳套住脖颈,死死捆缚。长生以一千文将其售与屠户,并再次叮嘱唾沫制猪之法。

看着黑猪被拖走,长生眉头微蹙。阴气精怪竟能化形为实害野兽,此地方圆百里,怕是不知已经乱成了何等境地?她抬头望向半山腰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土院轮廓,撑起青黑竹伞,踏着湿滑山路,向宋家走去。

天地晦暗,雨势未歇。长生微微抬伞,望向前方数十米的土院。门檐下悬着的雨泥人偶闭目垂泪,墙根处白蜺在雨中嘶鸣,单调的“滴滴嗒嗒”声混着雨水敲打门前青石的“啪嗒”声,透着一股死寂的凄凉。

长生叩门。

开门的是个白瘦男子,身着褪色的缥衣,头戴破旧的青布盖。初见长生,眼中掠过惊艳与一丝乡居少见的亲热,待细瞧长生虽形容狼狈却难掩清冷风姿,尤其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男子脸上疑色顿生——此地方圆数十里只他一户,大雨封山,何来如此年轻女子?恐非人哉!他下意识就要关门。

长生撑伞顶住门扉,脸上挂着轻浅却疏离的笑:“郎君安好。过路寻亲,遇雨阻途,天色已晚,不敢夜行。见此有炊烟,特来叨扰一夜。”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恳求或惶恐。

男子犹豫不定。门内传来一老妪沙哑的询问:“二郎,何事?”

男子侧身,露出门外的长生:“阿母,有客借宿。”

老妪定睛瞧来,浑浊老眼在长生脸上停留片刻,目光最后落在长生怀中藏着半截焦黑木牌的位置。她沟壑纵横的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嘶哑道:“快请…贵客进。”这笑意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

长生道谢进门。院子不大,一座小小的、石质门楣上刻着模糊“雨婆”字样的神祠矗立角落,香火冷清得近乎死寂。

果然是雨婆祠。

除此之外,三间土屋,些许家禽,井井有条中透着一股深重的衰败。长生鼻翼微动,空气中除了潮湿土腥,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陈旧香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邪异气息。

这一户人家姓宋,当家老翁名定伯,长子宋道,次子宋辛,世代看守宁北山。宋婆,则是上一代“守祠人”,也是宋定伯的妻子。

但长生猜测,宋婆看守的更可能是这座或许与“上面”某一脉有渊源的雨婆祠,以及……祠后那片被视为禁忌、神秘又危险的山谷。

入夜,雨更大了。宋定伯浑身泥泞归家,脱下湿透的蓑衣斗笠,脸色铁青,喝令宋道宋辛跪下。

二子惊愕叩首:“阿父,不知我们犯了何事?”

宋定伯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今日下山沽酒,归途遇雨。行至山脚那座废弃小庙,见你二人冒雨来迎!我心甚慰,由你们搀扶走了百余步……谁知!”他猛地一拍桌子,“大郎你忽然掐住我脖颈,将我按在泥地里!口中怒骂:‘老奴!前日毒打,今日索命!’”

宋道宋辛骇然失色:“阿父!我们整日都在家中,何曾出门?儿子岂敢对父亲行此大逆!”

宋定伯喘息道:“我闭气装死,你们才弃我而去……我挣扎回来,便是要问个明白!”

宋婆默默点燃一束三尺红香,插入神祠前冷清的香炉。青烟袅袅,模糊了她沟壑纵横的脸,只有香头上那点明灭不定的火星,映在她空洞的眼底。她开口,语调平板无波,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这几日,莫要夜行。”

宋定伯与二子只得应诺。宋定伯疲惫的目光扫过院中静立的长生,这女子颜色太盛,气质太冷,绝非寻常。他看向宋婆,眼中带着询问与深深的忧虑。

宋婆已闭目,仿佛隔绝于世,但嘴角那丝因长生到来而起的古怪笑意尚未完全褪去,枯瘦的手指在袖中紧紧攥着某物。

宋定伯低叹一声,满是无奈与不解,蹒跚回屋歇息。

夜深。长生被安置在北屋。路过神祠时,一直闭目的宋婆忽然睁眼,在惨淡月光下,她的脸显得格外阴森:“贵客,安睡。夜里莫说话,莫走动。”语气不容置疑,带着深切的警告,目光却再次扫过长生怀中。

长生微微颔首:“多谢阿婆提醒。”她进屋,并未就寝,而是端坐于简陋木桌旁,取出一本随身携带的、记录着各地奇闻异志和药方的破旧册子,就着昏黄油灯翻阅。她的心神并未在书上,耳力全开,捕捉着院内院外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夜至二更。

屋外阴风骤起,一个裹在浓重黑影里、身高异常的人形立在门外,声音沉闷得像从地底传来:“细腰。”

角落里,一个怯生生的女童声音立刻回应:“在呢。”

黑影问:“屋里怎么有生人的味道?”

细腰答:“有个生人借宿,在看书,还没睡下。”

门外黑影沉默了片刻,发出一声含义不明的低叹,身影融入夜色消失了。

稍顷,又一人至,身形矮壮,头上仿佛裹着暗红破布,同样呼唤:“细腰。”

问答如前。红巾者亦是喑嗟而去。

即将三更,油灯将尽。长生放下手中册子,她深吸一口气,刻意模仿着前两次鬼影呼唤的节奏和语调,不高不低,力求精准,对着空寂的屋子低唤:“细腰。”

那怯生生的女童声果然应道:“在呢。”

长生声音平稳无波:“黑衣者是谁?”

细腰答:“是北舍老母猪。”

长生:“红巾者是谁?”

细腰答:“是西舍老公鸡。”

长生目光扫过灶台方向:“那你又是谁?”

细腰:“我是灶下烧火棍。”

话音未落,阴风骤起!一个鬼影毫无征兆地显形在长生面前!它青面獠牙,脸上竟生着数只大小不一、毫无规律的眼睛,死死瞪着长生,口中发出“嗬嗬”怪笑,腥臭扑鼻。

长生眼皮都未抬一下,仿佛眼前只是一团碍眼的雾气。她既而转身,安然坐回原位,重新拿起那本册子,指尖翻过一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鬼影似乎被这无视激怒,嘶嚎一声消失。片刻后复返,手中竟提着一颗腐烂大半、蛆虫蠕动的死人头,猛地掷向长生脚边,怪笑道:“小娘子,夜深了,枕着这个安睡如何?”腐臭瞬间弥漫开来。

长生看着滚落脚边的死人头,面皮干瘪,眼眶空洞。她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指尖却已悄然探入袖中,触到那块白日里在野市购得的、棱角粗粝的雄黄石。此地产硫磺,古志亦载雄黄辟邪,她便随手备下,未想真有用时。

“甚好。”长生声音平稳无波,目光扫过那狰狞鬼影,“正缺个垫首之物。”

鬼影似被这漠然激怒,尖啸一声消散。屋内重归死寂,唯有灯花偶尔噼啪。长生端坐如初,心神却凝于耳际。约莫一炷香后,阴风再起,那鬼影复现,周身戾气更盛:“小儿!可敢与吾角力?”话音未落,腥风已扑面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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