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云骆阳的书房,看到云骆阳正在招待一位身着白色长衫,身后背着一盏长琴的中年男子。
云骆阳见众人来,为他们介绍道:“此乃银海苑氏二当家苑天舒。号梓垣居士。是百八仙门德高望重的礼仪启师。我欲将你们兄弟二人前往银海学习正宗礼仪。为我云氏争光。不知你二人意下如何?”
轻歌行二人道:“一切全凭宗主安排。我等自会用功学习礼仪。不负此行。”
天舒道:“早就听闻文正兄(云骆阳字)坐下有两位青年俊苑杰,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这云氏双绝与我苑家双璧可谓一致人物。”
云骆阳谦虚道:“梓垣先生太看的起我云家小辈了。苑家双杰乃是两位不世出的青年俊杰。犬子和无夜二人无法与之相比。”
云润堂道:“苑家双璧早就成名在外,而我们两个的称号不过是江陵百姓赐给我们的荣誉。此二者不可相比。”
苑天舒友善的看了看云润堂,道:“想必这位便是文正公的亲子云润堂吧。”
云骆阳道:“正是犬子。”
苑天舒又仔细的看了看轻歌行的面相,心中却有一股不安的情绪涌来。但轻歌行面容俊秀,言谈举止俱为上佳之选。他出言问道:“轻公子,老朽有一问,请你试做答复?”
轻歌行道:“先生有问,歌行定当答复。请先生出题。”
苑天舒道:“有一邪祟,专门吸人精血。每次吸食之后便会有一具凶尸相随,邪祟力量日益增加,凶尸怨气也随数量增加而变得强大。我辈普通修士无法与之抗衡,若公子遇见此邪祟,会做如何处理?”
轻歌行道:“邪祟,乃世之邪物。虽邪却有可怜之处。但伤人命者,必除。否则遗祸一方。先生所说邪祟晚辈没有见过。且做试答。若与先生所料有所相悖,请先生为我改正。”
苑天舒道:“公子请言之。”
轻歌行道:“先生所说邪物祟,在无夜看来必除。其因有三,伤命无数,凝聚力量。若不早除,必然为祸仙家。此乃一者。伤命之后,吸纳经历,助长怨气,并为被伤命者所用,此为人命之卑微,此乃二者。怨气为邪气,若是各家仙门修士修习此道,必为百家所不容。应早断其门径,以除后患。此乃三者。晚辈答毕,请先生评教。”
苑天舒道:“公子所言,乃除魔卫道之修士共所愿尔。老朽未曾想到第三种因果。但处理邪祟之时要慎重处理因他而产生变化的尸体。我银海苑氏专修琴音和剑术。琴音可起招魂,抚魂,共灵,心问四种效果。招而抚之,将怨气化解。人可超生而去。公子聪慧,可到我银海学习琴音。”
午饭过后,苑天舒请辞。轻歌行和云润堂向云骆阳等人告别之后便随苑天舒一道去了银海苑氏所在的住所瑶光榭。
此次一道同来的仙门世家除了龙渊凌氏和及其附属家族没有前来,其余各家都派遣自家修习天赋异禀的人前来学习礼仪典范。
清源流氏前来学习的是一青年,身带金色剑鞘的长剑,左眉之下有一颗痣。正是流家少宗主流文渊。
流文渊自从知道自己的婚事已经被人定下,心中自然有一股怨气。见到江陵云氏的人前来。道:“我道是哪个仙门大家,原来是只会招婿的江陵云氏。真真让人大开眼界。”
轻歌行一路上对苑天舒提问了许多问题,并且在从中得到了一些自己的理解。二人详谈之后让轻歌行的性格有所变化,云润堂能够感受得到轻歌行气场的变化。并未多说。
云润堂看向流文渊,只见流文渊一身金黄色外衫,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对我云家出言不逊?”
轻歌行看了看流文渊一身金色长衫,左眉之下有痣,便知晓他是清源流家的嫡子流文渊。轻歌行道:“坊间听闻清源流家少爷流文渊乃是儒雅君子,今日相见,可见名不符实。珀羁,我等此来乃是为了学习礼仪,和这种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云润堂听轻歌行如此说,心中自是惬意。二人转身准备离去,却被流文渊一剑挡下。
这时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出现在轻歌行的身后,对流文渊道:“瑶光榭内不得打斗。”流文渊道:“苑清商,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流家和他们云家的事。”
苑天舒此时对流文渊的表现失望透顶,道:“流公子,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你胸襟如此狭隘,怎能领悟仙门礼仪之核心?”
流文渊道:“是你大哥苑天豪去我家找我父亲,我父亲才派遣我来的。你这瑶光榭里不能饮酒,不能打斗,不能食用荤腥,不能猎杀灵兽。这个地方当真是无聊的很。本公子早就不愿在这里长留。今日便离开尔等敷衍之地。”
苑清商道:“想要离开,自是可以。但需向我二叔道歉。在我瑶光榭里,不得顶撞长辈。”
苑天舒道:“允常,让他走吧。如此跋扈之人,留在瑶光多上一秒,也是有辱我苑氏声誉。你去看望一下云氏两位公子。想必你会和他们交往甚密。”
苑清商道:“我这就去,叔父。”
苑清商是银海苑氏当代二少爷,与苑清央并称苑氏双璧。苑清央字允衡,掌中紫云笛,腰挂碧凌剑。于一月前同三叔苑天放出门游历。性开朗,善言,朋友甚多。
苑清商背负羡香琴,腰挂羽辰剑,性清幽,寡言。朋友甚少。此时轻歌行和云润堂已经来到被安排好的厢房中休息。云润堂听闻流文渊所说的那些禁令,不由得心中烦闷,对轻歌行道:“无夜,你说这里如此多规矩,父亲为什么要让我们受这苦呢?”
轻歌行道:“仙门百八,唯有银海苑氏雅正为君。其余世家无不有纨绔。我听闻苑氏有一部禁令名为《正心录》,每个苑家子弟都是以此作为准则行走于世间。既来之则安之。珀羁,就当做一场苦修。”
苑清商此刻也正经过,听到轻歌行对苑氏禁令的理解心生敬佩,道:“苑氏清商见过二位公子。”
轻歌行二人予以回礼。轻歌行道:“早闻银海苑氏双璧之名。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方才因为我兄弟二人致使流家公子和令叔梓垣先生起了冲突,还请公子莫怪才是。”
苑清商道:“清商怎会怪罪!是那流文渊心胸狭窄,容不下别人。他曾经是二叔比较得意的门生,二叔对他的表现失望至极,所以才会有这场冲突。公子还是不要放在心上。以后唤我允常就可以了。”
轻歌行道:“那无夜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允常兄,可否请你为我讲述一下《正心录》?”
苑清商道:“无夜兄有此好学之心,允常敬佩。我有一静室,专读正心所用。今日得见无夜兄,如遇知音。可随我前往静室一同研读。”
云润堂婉拒二人,轻歌行道:“珀羁,不要坏了规矩。”
云润堂道:“你放心去吧。我怎会是那种人。听说梓垣先生一会要授课。我准备去听课。”
苑清商道:“距离二叔授课还有四个时辰,若珀羁兄想要饮酒,可到瑶光榭以北的醉天轩。”
云润堂好酒,这是苑清商早就听闻的。云润堂对苑清商报以感激。道:“多谢允常,我不会耽误听课时辰的。珀羁去也。”
苑清商带轻歌行来到自己的静室,静室中全是各家书籍编纂。每一家的家传礼仪这里都有记录。轻歌行道:“允常如此知礼,离不开这些书籍吧。”
苑清商道:“我自幼便开始攻读各家礼仪笔录,正心录乃是我家先祖苑诗纯在游历各家时通过熟记各家礼仪而心有所感编纂而成。”苑清商手里拿着一本古旧的书本,正是苑家家训《正心录》。
轻歌行接过,翻开第一页,上面写道:“凡苑家子弟,不得害命损益。须时刻静心礼待,以服天下。”
苑清商手中出现一支翠绿色的玉箫,对轻歌行道:“允常听闻无夜兄也好音律。便将这青璇送君。”
轻歌行道:“萌允常宽待,无夜收下便是。无夜身无外物,只有这随身携带的翎恬珠,此珠有守魂定灵破祟之效,以报君赠箫之情。”
苑清商也不拘谨,将之收下。对轻歌行道:“我因《正心录》而得曲《静心》。此乃曲谱。你我二人抚琴吹箫合奏一曲如何?”
轻歌行道:“允常相邀,无夜自当从之。”琴箫和鸣,很快在瑶光榭内传开。在容典房中听到此曲的苑天舒道:“清商终于有了一位知心之人。难得难得!”放下手中的书籍,向授课所在的浅云阁缓步走去。
二人合奏之后,心中各有所感。云润堂也已归来,来到静室找他们二人一道听课。二人回神,相视一笑,并肩而行,轻歌行的手上还有那本《正心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