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词无奈:“怎会?你想想从前在洞府之中,我还不知晓你的身份,你我相熟后,我对你哪件事不是有求必应,怕你累着苦着?难道这样还不算心疼你吗?”
帝璟玄道:“阿词待我好,我自然是清楚的。不过阿词不知,这空间里头时间走得极慢,你我多待一会,姐姐发现不了。”说着靠近她,把头搁在她肩上。
周月词听了这话,伸手抱住他:“璟玄,这世间有千万人,我不知道你为何选中我,你本不用如此卑微。”
帝璟玄深情道:“阿词,你说世间有千万人,我却只怕我错过你。我喜欢你的勇气,喜欢你的坚韧,喜欢你强大却愿意保护弱小,喜欢你的不卑不亢,喜欢你的好学不倦,也喜欢你独占我……我喜欢你的所有。
“阿词觉得我卑微,我却不这么认为。那年暴雨倾盆,刺客伏击,我身受重伤之时,你对我伸出援手,当日我心惊胆战,如今却只恨养伤的那段时光过得太快。我一生所愿,不过是想再回到当年的洞府,与你长厢厮守罢了。
“我若真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只怕做不了周二小姐的正夫,只配做个小侍,你当时也明白我的身份,从来未许诺过我什么,只把我当一个小侍对待。
“只是你不明白,当年你对我这样好,我想把你的心拢住,我也觉得自己一定能做到,哪怕我当时的身份是个小侍。当年我是这样想的,如今也是,只怕身份转变得太快,你不适应罢了。我从未轻贱过自己什么,身份是身份,心气是心气,本事是本事,就算我一直是小侍,我也一定要拢住你的心的。”
帝璟玄说了长长一段话,周月词安静地听着,等他说完,她道:“那我若喜爱别人了呢?我若有了正夫呢?”
“不会的,你喜爱什么,我学什么。有了正夫又如何?正夫没有的,我也有。妻主怎会不喜欢我呢?”
周月词不禁想到当日在洞府之中,他情到浓时也是这般喊“妻主”。
桃花树下,桃瓣儿纷纷扬扬,望去,一眼又一眼地浅红色。
她揽着他,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帝璟玄的脸比桃花还红了,不知怎么的,天旋地转,仰躺在地上,便似回到了洞府之中,不,不,比那还要好些……
帝璟玄只觉得沉沉浮浮,看着周月词的脸,抬头吻上她的杏眼。
“妻主……”
周月词温柔地吻他的脸,甘愿与他一同沉沦。
***
周月词与帝璟玄一道进了主殿。
帝璟玄搀起施礼的帝云姝。
周月词施礼:“拜见公主。”
帝云姝和煦道:“月词何须多礼?快快请起。身体可舒服些了?”
周月词道:“让公主担心了,月词已经好了。”
帝云姝浅笑点头。
帝璟玄执起周月词的手,道:“皇姐,我要立阿词为后。”
***
封后大典,诸事繁琐。
周月词坐在屋内,任由许多侍女装扮。
百花族事情复杂,周宁还在百花族平息内乱未归。帝明婳代她陪伴周月词。
许多闺中密友陪伴周月词,白庆鲤与周月词一向关系甚好,也在其中。
随着一声声亲友的添妆声,时间一点点流逝。
闺房中蓝光一闪,周月词似有感应,抬手接住一封信。上书:“吾妹月词亲启”。
周月词打开,果然是周宁的信。上面说了许多话,前半部分写了长姐对妹妹的思念,后面恭喜她大婚,问了何时与皇帝识得,又说自己给她准备的添妆有些大,不能通过千里传信送来,待从百花族回来,一定好好补上。
“大小姐回来了!”外头侍女通传。
周月词蹭得站起来:“姐姐在哪?”
周宁掀开珠链,奔入屋内:“月词!”
“姐姐!”周月词喜道,又犹豫着,“姐姐该先去拜见皇上。”
“今日帝后大婚,皇上传音让我先来见你。”周宁道,“我终于回来了……我总算赶在你大婚前回来了。”
为周月词添了妆,周宁将她送上了花轿。便与帝明婳、白庆鲤等同僚一同参加封后大典。
皇宫之中,只听得神乐颂德,百鸟鸣春。只见得帝后携手,高台同乐。
帝璟玄又与周月词到宫外的永同台上观景。
“阿词,你看那儿。”帝璟玄用手指着一处。
周月词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见是一片繁花盛景,浅笑。
“璟玄,你看百姓过得多好。”
帝璟玄笑着点头。
***
夜晚,皇宫。
“从前不是很大胆?嗯?”周月词勾着帝璟玄的下巴。
“阿词~不要……”帝璟玄双颊慢慢变红。
“不要?你晚上穿这身衣裳,难道不是在邀请我?”周月词单膝压在床上,身体向前,双手撑在喜床上将他拘在身下。
这个姿势……帝璟玄俊美白洁的脸上显出些可怜:“二……二小姐,奴孤苦无依,求到小姐府上,只求小姐收留,奴愿终身伺候小姐。”
周月词笑:“好啊,不过,伺候不好可是要挨罚的。”俯身下去,一亲芳泽。
帝璟玄双臂环在周月词颈上,动情回应着。
“二小姐,”帝璟玄直勾勾看着周月词,眼睛里像是有小钩子钩着周月词的心,“我本是好人家的男孩子,二小姐怎能强掳了我来……还将我这般欺辱……”
周月词听着他的胡言乱语,觉得荒唐又刺激,不说话,只一味地吻在他脸上。
他却得寸进尺,故意哀求道:“二小姐,不要……不要这样,您会毁了我的清白!”
周月词道:“毁了便毁了罢,我会负责到底。”
帝璟玄道:“二小姐如今说得好,只怕日后喜新厌旧,转头不认人了。”
周月词抚着他的脸,笑着看着他:“你生得这样俊美,任谁都不会抛弃你。”
帝璟玄却仿佛被触动了心弦,赌气道:“二小姐这话说得好听,却不知从前就有一狠心女子抛弃奴家,也不留下一字半句,便独自求学去了。”
周月词听了这话,有些心虚,又懊悔着自己竟又提起这事来,弄得帝璟玄伤感赌气,心里对他的愧疚更深,搂着他躺到床上:“我再不会如此了,阿玄。”
帝璟玄看她如此真情流露,也不免动容:“是我的错,一开始,我就不该隐瞒身份。”
“阿玄……咱们不要讨论这个了。”
“今日怎么叫我阿玄?”
“你不觉得阿玄和阿词很配吗?”
帝璟玄听了这话,郑重地点头:“阿玄和阿词是很配,但二小姐,今日是不是得改个称呼?”
周月词沉吟片刻:“相公?夫君?你喜欢哪个?”
帝璟玄笑道:“哪个都好,娘子,今夜短暂,咱们也该好好珍惜时间才是。”
***
周月词醒来便看到与皇宫不太一致的装饰,一旁的帝璟玄见她醒了,笑着解释道:“这是在我的空间里,我怕你睡不够,半夜将你带到这儿来的,好好休息吧。”
周月词听到他提“半夜”二字,想起方才种种,不禁有些恼怒:“皇上龙体贵重,也该节制些。”
帝璟玄无辜道:“你离开的这几年,我已经过惯了节制的生活,今日是新婚夜,娘子让我放纵一回吧。”
说罢,不等周月词反应过来,便吻上她的唇,继续……
———
公主府中。
帝璟玄已命人将奏折交给帝明婳,帝明婳一一批阅。
听得侍女碧水来报:“公主,萧侍君送了甜汤过来。”
帝明婳手上批阅着奏折:“叫他进来吧,本宫与他说两句话。”
碧珠替萧景和的随从接过装着甜汤的食盒,将甜汤放到帝明婳桌上,带着众侍女退下。
“公主万安。”萧景和刚想行礼。
帝明婳道:“不用多礼,几日未见,走近些本宫好好看看你。”
萧景和闻言上前几步,冲她一笑:“公主可有想念景和?”
眼前人生得妩媚,却又被家中当作正夫培养过,气质端庄大方,让人挪不开眼。帝明婳笑道:“自然是想的,只是今日政务繁忙,景和若想好好与本宫说说话,只怕是得等一会了。”
谁料萧景和跪下道:“公主,今日景和前来,是有一事想求公主。”
帝明婳正色:“不妨说来。”
萧景和道:“景和的父亲昨日来信,想让景和向公主询问魔族公子君钊一事,母亲父亲与真魔王君大人一向交好,这次魔族出了李代桃僵之事,真魔王已死,她的子嗣也几乎全被假魔王杀尽,只留下公子君钊,景和的母亲父亲担心好友唯一的孩子,不知公主能否告知景和他现在何处,安全与否……若事关朝廷机密,公主便不要告诉景和了。”
帝明婳静静地听萧景和说完。
神使从魔都归来,禀明实情。真假魔王一事,震惊朝野。假魔王暗杀真魔王君辅尧,又与赤尾族勾结,罪不容诛,现已被神使押回神都,听候发落。
帝璟玄原有意立君钊为新王,可他年纪太轻,从前生活在人族,魔族事宜,皆不甚了解,若立为新王,恐怕不能服众。
帝明婳思量片刻,捡了些不太重要的话告诉他:“你先起来,君钊无碍,皇兄会护好他。”
萧景和仍跪在地上,咬了咬唇:“那……新魔王,还会落在君大人这一脉吗?”
帝明婳看了看他:“这也是你母亲父亲叫你问的吗?”
萧景和听帝明婳语气不对,立刻俯首道:“公主息怒,实在是景和好奇,并非母亲父亲之意,景和不该过问立新王这样的大事。”
帝明婳道:“罢了,起来吧,胆子这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