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歪头看我的疯子(1 / 1)

>17岁那晚,流浪汉在院子里对我傻笑,脖子歪成诡异角度。

>搬进老楼道后,每晚脚步声总停在我家门外。

>直到楼后有人跳楼,我看见尸体落地的姿势——

>和当年月光下歪头的流浪汉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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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经朋友介绍,我认识了现在的媳妇。她是那种典型的小家碧玉,性情温柔,待人亲和,只是胆子格外小,夜里走夜路都得紧紧攥着我的衣角。每次问起她为何如此怕黑,她总会眼神躲闪,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起那些散落在岁月里的诡异片段。下面用她的视角讲述那个诡异的故事!

那种尿意,像一把冰冷的薄刃,横在小腹深处,搅得人无法安眠。十七岁的我,像被钉在深夜的砧板上,翻来覆去。身下的土炕坚硬得像块冻透的石头,隔着薄褥子硌得骨头生疼。妈妈在我左边,呼吸沉重而均匀;姐姐在右边,侧卧着,一条胳膊还搭在我被子上,压得我半边身子有些发麻。她们睡得很沉。黑暗糊住了整个屋子,只有窗外洒进来一片稀薄的月光,在地面上涂出一块惨白的印记。

我夹在她们中间,动弹不得。每一次轻微的挪动,身下的高粱秸秆炕席都会发出一阵细碎而刺耳的呻吟,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惊心。我屏住呼吸,生怕吵醒了她们,换来一声嘟哝或翻身。膀胱的胀痛越来越清晰,那感觉几乎要顶穿我的小腹。我咬着下唇,心里斗争得异常激烈。掀开被子,跨过妈妈或者姐姐下地,去院子角落那个散发出浓烈氨水味、寒风直往里灌的简陋茅房?念头一起,刺骨的寒意仿佛已顺着裸露的脚踝爬了上来。

就在这煎熬的犹豫中,另一种声音,猝不及防地,撕开了夜的沉寂。

咚。咚。咚。

迟缓、拖沓,却又带着一种清晰的重量。像是沉重的湿麻袋在地上被一点点拖动。声音的来源就在院子里,就在我们睡觉的这间屋子窗外不远的地方。不是风声,不是野猫,那分明是……人的脚步声!一个念头冰雹般砸进脑海:一个活生生的人,此刻正在我家这贫寒破败的院子里,毫无顾忌地走动!恐惧猛地攫住了我的喉咙,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咚咚作响,震得耳膜都在发痛,几乎要盖过外面那诡异的脚步声。

我猛地蜷缩起来,手脚冰凉,像蛇一样滑溜进被窝深处,把头也蒙了进去。布料隔绝了些许声响,却隔绝不了那想象——一个陌生的、潜在的危险身影正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徘徊。家里有什么?除了十三四岁瘦弱的弟弟,就只剩下我们三个女人。一种赤手空拳面对荒野的孤立无援瞬间攫住了我。脚步声停了片刻,我几乎要以为他走了。可紧接着,那缓慢、拖沓的“咚…咚…”又响了起来,这次似乎离窗户更近了!它在绕圈子?还是在窥探?我不敢呼吸,被子里的空气又闷又热,混着我自己的冷汗味,熏得人发晕。

不行!不能这样!他会进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脑子里尖叫。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被子里挣出来,带着一身冷汗和剧烈的心跳,拼命去摇晃身边温热的身体。

“妈!妈!姐!醒醒!快醒醒啊!”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猫,“院子里!院子里有人!有个男的,在溜达!”

妈妈猛地坐了起来,黑暗中,我能感觉到她瞬间绷紧的身体和骤然急促的呼吸。“啥?谁?”她声音粗粝沙哑,带着浓重的睡意和骤然被惊醒的惊悸。

“外面!院子!”我语无伦次,手指哆嗦着指向窗户。

姐姐也被惊醒了,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还没完全清醒。

妈妈的动作异常快。她猛地掀开被子,粗糙的布料擦过我的手臂。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她的喘息粗重而压抑。紧接着,“啪嗒”一声,昏黄的白炽灯光瞬间充满了狭小的屋子,刺得我眼睛猛地一眯。妈妈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异常高大,她顺手抄起门后那根粗重的顶门棍,动作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

“哪个挨千刀的瘪犊子!大半夜不睡觉,跑老娘院里当鬼嚎丧呢?!”妈妈的怒骂像炸雷一样在死寂的夜里炸开,她一把拉开那扇吱呀作响、糊着旧报纸的木门,拎着棍子就冲了出去。那扇破旧的木门在她身后猛烈地晃荡着,“哐当哐当”地撞击着门框,发出濒死般的噪音。

我和姐姐几乎同时扑到冰冷的窗户玻璃前,脸紧紧贴上去,用袖子胡乱擦开呼出的雾气。惨白的月光像水银一样倾泻在院子里,清晰地照亮了那个不速之客。

他站在离房门不过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我们,面朝着院门的方向。一个男人,极其瘦削,个子不高。穿着一身辨不出颜色的、破烂肮脏得硬邦邦的棉袄棉裤,像是沾满了厚厚的污泥和油垢,在月光下泛着一层污浊油腻的光。像一团被丢弃太久、被风雨反复捶打揉搓的破布。最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的是他的动作——他听到了妈妈的怒骂和脚步声,正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他的脖子扭动着,那动作笨拙得近乎诡异,仿佛生了锈的机器,一点一点地,艰难地把脸转过来。然后,他完全面对了我们。

月光清晰地照亮了他那张脸。污秽不堪,黑泥和污垢几乎糊满了整个面部,掩住了本来的五官,只留下两个深陷的眼窝和一张咧开的嘴。他在笑。那笑容僵硬地挂在脸上,嘴角高高地向上扯着,咧向耳根,露出几颗发黄板结的牙齿。但这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和麻木。

更让人脊椎发凉的是,他的脑袋不是端正地搁在肩膀上。就那么微微地、极不自然地歪着,脖子仿佛支撑不住头颅的重量,或者里面有什么东西坏掉了拧住了,导致他的脸孔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倾斜。月光下,那张脏污的、歪着的、正咧嘴傻笑的脸,牢牢地钉在了我的视网膜上。他似乎在看着门里,又似乎什么都没看,目光涣散,穿透了门板、墙壁,投向虚无中某个遥远的地方。“滚!快给我滚出去!臭要饭的!”妈妈的怒吼带着颤抖,她挥舞着棍子,却没有真的打下去,只是在空中虚张声势地劈砍。“再不走打死你!”“嘿嘿……”那男人喉咙里挤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像是漏气的风箱,又像是某种黏腻的嘲笑。他不但没走,反而对着妈妈的方向,再次咧开了那张诡异的嘴,露出那令人作呕的笑容。他甚至还往前微微挪了一步,身体摇晃着,那颗歪斜的头颅在乱发下显得更加摇摇欲坠。妈妈的勇气似乎被这诡异的一幕耗尽了,她握着棍子的手在明显发抖,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哭腔:“来人啊!快来人啊!有疯子进院了!老张!老李头!你们死哪去了!”她的呼喊声划破夜空。我们租住的这栋农家小院,左右邻居都住得极近。很快,隔壁院子的灯“唰”地亮了,然后是另一家。人影晃动,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大半夜嚎啥呢?”“谁啊?”几个披着外衣、睡眼惺忪的邻居,手里提着铁锹或木棍,骂骂咧咧、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我家院子。他们围住了那个男人,粗暴地推搡着,呵斥着,像驱赶一头误入村子的野兽。“滚!妈的臭疯子!又跑这儿发瘟!”“打断你的狗腿!”在几个壮年男人的包围和驱赶下,那个歪头傻笑的男人终于不再抵抗。他被推搡着,踉踉跄跄地向院门口退去。被推出院门时,他又踉跄着,猛地回了一下头。月光像冰水,正好泼在他那张污秽的脸上。那颗歪斜的头颅,那咧开的、空洞麻木的笑容,那双不知望向何处的涣散眼睛,隔着十几步的距离,透过冰冷的玻璃窗,又一次直勾勾地撞入了我的眼底。那一眼,像一根带着倒钩的冰刺,狠狠地扎进我的记忆深处,再也拔不出来。直到他最后消失在院门外的黑暗里,邻居们骂骂咧咧地散去,妈妈惊魂未定地插上门栓,那副画面依旧烙在我的脑海里,在惨白的月光底色上,阴魂不散。那晚之后,我们一家人挤在那铺冰冷的土炕上,睁着眼睛直到天色蒙蒙亮。妈妈再没睡着,她坐在炕沿,手里紧紧攥着那根顶门棍,枯坐了一夜,背影在熹微的晨光里绷得像一张满弦的弓。恐惧像冬日渗进骨缝的寒气,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无声地弥漫着,凝固了。天刚擦亮,妈妈就哑着嗓子宣布了她的决定,一个字一个字像冰渣子掉在地上:“这地方不能住了。收拾东西,搬家。”她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决绝和疲惫。我们搬进了城里,在紧邻着喧嚣主干道的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栋红砖砌成的老式单元楼。几栋同样的火柴盒样式的老楼挤在一起,像一个巨大、疲惫的怪物吐出的几块残骸。我们租住在三楼,一个两居室。楼道,成了我新的噩梦。一章太长了,下一章接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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