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华丽的囚笼(1 / 1)

枯井旁,只剩下温玉一人,还怔怔地站在原地。

他看着苏晚那决绝的、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的背影,看着她一步一步,跟着那个如同神魔般的男人,消失在风雪的尽头。

影一对着他,不带任何感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身影便如青烟般,融入了黑暗之中。

“阿晚……”

温玉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一片冰冷的、夹杂着雪花的空气。他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空无一人的手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手腕的纤细触感,和那份让他心安的……温度。

他知道,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眼中的温柔与光芒,在这一刻,被无尽的痛苦与阴霾所取代。他抬起头,看向摄政王府的方向,那双一向含笑的桃花眼,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毫不掩饰的杀意。

顾长渊。

总有一日,我会让你,血债血偿。

从枯井到摄政王府的路,不长,却又仿佛没有尽头。

苏晚跟在顾长渊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不远,不近。

她低着头,看着雪地里那两行脚印,一行深,一行浅,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风雪,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那宽阔的、绣着金线云纹的背影,曾是整个大燕王朝最坚实的依靠,此刻,在苏晚眼中,却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可怖。

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凝滞。那些原本应该在暗处窥探的目光,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皇城,仿佛都成了他一人的狩猎场。

终于,摄政王府那两扇沉重的、仿佛浸透了鲜血的朱漆大门,再次出现在眼前。

门口的侍卫,看到顾长渊的身影,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颅深埋,连大气都不敢喘。

“王爷。”

顾长渊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了进去。

苏晚的脚步,在门口,有了一瞬间的迟疑。

就是这里。

三天前,她怀揣着同归于尽的决心,踏入这里,却被无情地碾碎了所有的尊严和希望。

三天后,她再次回到这里,却成了他掌心里的一只……囚鸟。

“怎么?”走在前面的顾长渊,没有回头,声音却冷冷地传来,“还要本王,亲自抱你进来吗?”

苏晚的身体,控制不住地一僵。她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停下的脚步,和那半转过来的、带着一丝嘲弄的侧脸。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迈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

从她踏入王府的那一刻起,她便不再是苏晚,不再是那个一心复仇的孤女。

她只是顾长渊的一件东西。一个会走路、会呼吸、能让他感受到痛苦与快乐的……人偶。

王府内的下人,早已在管家的带领下,跪了一地。他们看着顾长渊身后那个穿着破烂宫女服、脸色惨白、脖颈上还带着一丝血痕的少女,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惊疑、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这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行刺王爷的宫女?

她怎么还活着?

而且,还是被王爷……亲自带回来的?

顾长渊没有理会任何人,他带着苏晚,穿过层层回廊,最终,停在了一处极其雅致、也极其幽静的庭院前。

庭院的门楣上,挂着一块上好的紫檀木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字。

“囚鸾院。”

囚禁凤凰的庭院。

苏晚看着那三个字,心中一片冰冷的死寂。

这个男人,连折磨她,都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施舍般的优雅。

“进去。”顾长渊推开院门,声音里不带半分情绪。

院内,早已有一排丫鬟和嬷嬷,垂手而立。她们看到顾长渊,立刻跪了下去,声音整齐划一:

“恭迎王爷。”

“从今往后,她就是你们的主子。”顾长渊指着苏晚,对着为首的一个看起来十分精明干练的嬷嬷说道,“好生伺候着。她若掉了一根头发,本王就拔了你们所有人的皮。”

“是!”众人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应道。

那嬷嬷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苏晚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她想不明白,这个看起来卑贱无比的宫女,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自家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王爷,如此“看重”。

顾长渊不再理会她们,他拉着苏晚的手腕,将她径直拖进了庭院最深处的主卧。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目光。

房间里,地龙烧得极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雅的、不知名的熏香。所有的陈设,无一不精,无一不美,比她当年在护国公府的闺房,还要奢华百倍。

这是一个华丽到极致的……囚笼。

顾长渊松开手,将她随意地扔在地上。

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自己却没有喝,而是端着,一步一步,走到了苏晚的面前。

他蹲下身,将那杯茶,递到了她的嘴边。

“喝了它。”他的声音,平静无波。

苏晚没有动,只是用那双死寂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顾长渊也不恼。他只是笑了笑,然后,将那杯滚烫的茶水,缓缓地,浇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背上。

“嘶——”

苏晚的身体,控制不住地一颤。她的左手手背上,凭空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剧痛,和三天前,他被热茶烫伤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看来,你还是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沟通。”顾长渊满意地看着她因为痛苦而皱起的眉头,将那只空了的茶杯,随手扔在地上。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件终于被驯服的、有趣的玩物。

“苏晚,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他的声音,充满了恶魔般的、掌控一切的快意,“从今往后,你的痛,是我的消遣;你的乐,是我的赏赐。你的一切,都由我来决定。”

他顿了顿,伸出手,用指腹,轻轻地、带着一丝玩味地,触碰了一下自己脖颈上那道浅浅的、因她而起的疤痕。

“当然,你也可以试着反抗。”

“不过,下一次,本王就不知道,这份痛苦,会‘分享’给谁了。”

“是那个叫温玉的小子,还是……宫里那个,一直偷偷给你送药的老东西?”

苏晚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连魏公公都知道!

这个魔鬼!

她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那副残忍而满足的笑容,心中所有的恨意,所有的不甘,最终,都化作了无边无际的、冰冷的绝望。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连伤害自己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桌边,拿起那壶还冒着热气的茶,重新倒了一杯。然后,她走到他面前,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她的动作,很慢,很稳,没有半分颤抖。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顾长渊看着她这副顺从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就在他喝下茶水的那一刻,一股暖流,顺着那道无形的连接,也缓缓地,流淌进了苏晚的四肢百骸。

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像两只断了翅的蝴蝶,微微颤抖。

门,开了又关。

顾长渊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苏晚一人。

她缓缓地睁开眼,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那片被精心打理过的、种满了奇珍异草的庭院。

她知道,她的人生,已经死了。

活着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之前那个为首的嬷嬷,端着一套崭新的、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走了进来。

她将衣服放在桌上,恭敬地说道:“姑娘,这是王爷特意为您准备的。请您……沐浴更衣。”

苏晚的目光,落在了那套衣服上。

那是一套……火红色的、绣着金凤的宫装。

是三年前,她母亲在断头台上,穿的最后一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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