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昭阳顿时怒火中烧!
这个蠢得挂相的女人,平日里同她争风吃醋,她也就忍了,可今日皇上龙体不适,这女人竟然还怂恿皇上纵酒!
出了事,她首当其冲要拿这蠢女人开刀!
但碍于场合,曲昭阳只能按捺住心里的怒火,自顾自饮了一口闷酒。
喝完酒后,她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了,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竟然出现了一抹身影。
齐王?
前些日子不是还身子抱恙么?
怎么一眨眼就生龙活虎了?
话说,她之前派出去跟踪齐王的探子,也有好些天没来给她请安了。
莫不是......
“宁夜,朕记得,你从来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的!”
萧宁夜慢慢起身,朝萧明德拱手行礼:
“回父皇的话,洗尘宴不同于以往,犒赏的是为北楚冲锋陷阵的将士,儿臣说什么也得来敬诸位将士一杯!”
说完,他举起酒盏,朝上官琏所在的方向示意。
“殿下,你的身体,忌酒!”见状,云绛来不及思考,立刻起身阻拦。
话刚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且不说这种场合,她区区一个王府医侍,能来就已经是破例了,如今还公然阻拦齐王敬酒,是嫌自己活得还不够短么?
果然,金銮殿众人的目光,纷纷汇聚到了云绛身上。
尤其是上官琏,他握住酒盏的动作蓦的一滞,整个人有些失神。
这个侍女的声音,怎么和云绛公主一模一样?
“跪下!”萧宁夜侧着身子小声提醒。
云绛连忙“扑通”一声匍匐在地,把头埋得极低。
“还请父皇和诸位将士见谅,府上新得了一个小医侍,医术极好,本王的病躯能恢复大半,全拜这位小医侍所赐。”
“所以,今日洗尘宴,本王只好将其带在身边,方便侍疾!”萧宁夜抬眸对上萧明德的目光,“想必父皇应该不会生气吧?”
萧明德睨了云绛一眼,语气淡淡地说道:
“你府上新添了什么人,用不着问朕,不过,朕看她年纪轻轻,竟在医术上有此等造化,不知,她师从何人?”
云绛身体一震。
萧宁夜和虞风都知道她的来历,如果照实说出去,一定会引起上官琏的怀疑。
毕竟,当初还是上官琏,派人将她护送到邺城的。
上官琏如今俨然成了萧明德的爪牙,难保他不会将她的身世透露给萧明德,若如此,她往后,可就真的如履薄冰了......
“回父皇的话,她,从小就拜姜太医为师,如今学有所成,姜太医便把她安置在齐王府,方便照料儿臣!”
萧宁夜很自然地扯了个谎。
听到这话,云绛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萧明德对此,没有丝毫怀疑。
毕竟,姜闲多年以前,就一直负责照料萧宁夜的病躯,借着出宫的功夫,顺便收一个有慧根的徒弟,说得过去。
“别跪着了,朕又不打算吃了你!”
“谢皇上!”
云绛慌忙起身,尽量装出一副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样子。
毕竟,上官琏此刻依旧在注视着她,似乎在探寻什么。
“往后,齐王府上若是缺了什么药材,宁夜,你只管让这医侍进宫来取!”
“儿臣谢过父皇!”
听到萧明德的话后,一旁的淑妃突然开始吃起了飞醋。
“皇上,这宫规森严,您怎可让区区一个王府医侍,自由进出皇宫呢?”
“淑妃,皇上该怎么决断,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吧?方才齐王都说了,那个医侍是姜太医的徒弟,进宫,也只是为了替齐王拿药而已,你再怎么吃醋,也要分清场合吧?”
“皇后娘娘,臣妾只是担心皇上的安危而已......”
“说起安危,朕倒想起了一件事!”
萧明德不再理会身旁的两个醋坛子,直接看向席间的上官琏和程耳。
“前些日子,御前统领突然生了热病,在御书房外暴毙而亡,这门差事,朕一直悬而未决!如今,朕有意让上官大人和程大人接替,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程耳大喜,连忙拉着一直看向云绛的上官琏,冲到台阶下,颤抖着嗓音道:
“谢皇上隆恩!微臣一定恪守本分,护大内安宁!”
上官琏也后知后觉跪地谢恩。
虽然在这之前,他也是大周皇宫的御前统领,但对比强大的北楚国,现在的差事明显档次高了一截。
况且,御前统领是离皇上最近的人,若是护卫皇上立了功,那升官的速度,可比在围场练兵,快多了!
卫国公曲和觞看到这一幕,连忙起身奉承:
“恭喜上官统领!恭喜程副统领!日后,大内上下,还得多多仰仗二位了!”
这两个人,虽然背叛了大周,但却也是实打实地立了功。
萧明德钦定这二人入朝为官,已经算是给大伙提了个醒,往后,这二人,绝对会成为朝堂新贵!
此时不拉拢,更待何时?
程耳连忙点头致谢,但反观上官琏,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今日,朕特地召开洗尘宴,还有另一重目的,那就是让卫国公和宣国公,放下芥蒂!”
萧明德意有所指地开口,曲和觞脸上的笑意陡然凝固。
曲昭阳此时也蹙起了秀眉,湛儿的事不是都解决完了吗?
皇上故意在这个场合提起,是要做什么?
一直和定国公喝着小酒、尝着佳肴的宣国公,此时一头雾水。
芥蒂?
他和曲和觞从来就没有芥蒂,只是时时刻刻都想弄死对方而已!
“皇上,您是指,湛儿的事?”
萧明德点了点头,“朕听闻,曲大公子一向嚣张跋扈,此番撞在了容侍郎的身上,三年大狱,算是从轻发落了!”
容修原默默地放下筷子。
该来的,总是要来了......
“是!是!是!皇上说的是!是微臣教子无方!犬子蹲三年大狱出来,还望皇上能再给他一次机会,重新做人!”
听到这话,容修原不由一怔。
他猜到曲和觞会借这次洗尘宴的机会,替曲湛说情,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堂而皇之!
被曲湛害死的人命不止一条,这老登是怎么好意思开口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