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幼弟降世(1 / 1)

姑苏的暮春,柳絮纷飞如雪。林府后花园里,海棠开得正盛,花瓣落在黛玉藕荷色的裙摆上。她正踮着脚尖,伸手去够枝头最艳的那朵,发间的红绸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身旁小丫鬟捧着花篮,叽叽喳喳说着俏皮话。

“快看快看!咱们林府也可算是添丁了!”

突然,一道激动的声音从游廊那边传来。几个婆子匆匆走过,脸上洋溢着喜色,“老爷可算有后了,这下爵位不愁没人承袭!”

黛玉的手猛地顿住,海棠花瓣悄然滑落。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弟弟夭折时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自己被送往贾府时父亲苍白的面容,还有那深宅大院里无尽的孤寂与悲戚。她攥紧裙摆,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

“这一世,定不能让悲剧重演。”

她顾不上采花,提着裙摆就往正房跑去。绣鞋踏过青石板,带起一串细碎的声响。穿过垂花门时,檐下的风铃叮咚作响,似在为新生的小少爷奏乐。

正房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奶香,贾敏刚刚睡去,脸色还带着生产后的苍白。床边的雕花摇篮里,小婴儿裹着绣着麒麟送子的襁褓,正睡得香甜。黛玉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努力踮起脚尖,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摇篮里的小粉团子。

“弟弟什么时候能和我玩呀?”她扭头问一旁的奶娘,声音里满是期待。

奶娘笑着轻拍她的背:“等到与小姐一样大的时候,就可以和小姐一起玩了。”

“那还要等好久好久呢.....”

黛玉有些失落,随即又伸手轻轻戳了戳弟弟粉嫩的小脸。襁褓中的婴儿皱了皱鼻子,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了一下,发出一声含糊的嘤咛。

黛玉“噗嗤”笑出声,俯身将脸颊贴在摇篮边,轻声呢喃:“别怕,姐姐会护着你。往后我们一起读书,一起看落花,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她的发间镀上一层金边,也为这对姐弟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此时京城的暮春飘着柳絮,荣国府私塾的雕花窗棂半开着,将将能看见大观园里的桃枝探出头来。宝玉坐在紫檀木课桌前,先生的《大学》讲读声如蚊虫嗡嗡,他的目光却死死黏在案头那枚藕荷色香囊上——香囊上的并蒂莲绣线已被摸得发亮,针脚间还沾着些许扬州的泥土。

“宝玉,汝可解‘格物致知’之意?”塾师周先生的戒尺“啪”地拍在讲台上,惊得窗外麻雀扑棱棱飞散。

宝玉猛地抬头,砚台里的墨汁晃出半滴,在宣纸上晕开灰黑的圆斑。他望着先生镜片后严厉的目光,喉间突然泛起扬州蜜饯的甜香——那日黛玉踮脚喂他吃糖时,袖口也是这般若有似无的荷香。

“格物...格物便是...”他攥紧香囊,指尖触到内里藏着的干枯花瓣,那是黛玉临别时塞进囊中的桃花,“便是...见花而思人,见月而怀远...”

“荒唐!”周先生的戒尺重重落在宝玉手心上,疼得他眼眶发酸,“圣人之言,岂容你如此曲解?”戒尺的木香混着宝玉发间未散尽的扬州脂粉气,让私塾里的气氛愈发压抑。

下课后,宝玉躲在假山后掀起衣袖,手心上的红痕蜿蜒如小蛇。他对着红痕轻轻吹气,忽然想起黛玉给自己包扎伤口时的模样——那时她总说“痛就哭出来”,可自己偏要咬着牙笑。

“二爷又在犯傻?”小厮茗烟举着糖糕从月亮门跑来,“方才我见周先生气冲冲地往贾政老爷书房去了,您这回怕是要挨骂...”

宝玉却忽然笑了,将香囊塞进衣领贴近心口:“挨骂就挨骂,反正...反正林妹妹送的东西,比什么‘格物致知’都金贵。”他转身望向南方,柳絮落在睫毛上,恍惚间竟似看到黛玉在扬州的桃树下朝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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