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1 / 1)

晚饭的气氛像被文火慢炖的中药,苦涩里缠着点说不清的暖意。向父放下酒杯,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目光落在季肖冰身上,带着长辈特有的审视:“说说吧,以后打算怎么护着她们母子?”

季肖冰放下筷子,脊背挺得笔直:“我已经和龙家彻底断绝关系,名下所有资产都转到美美名下了。苏家那边,我正在收集证据,会让他们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

“代价?”向父哼了一声,拿起旱烟杆往烟锅里填烟丝,“苏家在本地的势力盘根错节,你一句话就让他们付出代价?五年前你护不住她,五年后凭什么让我们信你?”

向母在旁边给安安夹了块豆腐,轻声道:“你爸不是为难你,是怕美美再受委屈。她这五年……不容易。”

季肖冰的喉结滚了滚,看向向美美的眼神里盛满愧疚:“我知道过去的伤害无法弥补,但我会用余生来证明。明天我就请最好的律师团队,确保苏家再不敢靠近她们半步。至于龙家,我会处理好的他们动不了我,更动不了美美和安安。”

“空口白话谁不会说?”向父猛地磕了磕烟杆,火星溅在地上,“当年你要是能硬气点,别去什么法国,别听你爹的话,美美能遭那么多罪?”

这话像根针,扎得季肖冰脸色发白。他攥紧拳头,声音却异常平静:“伯父说得对。所以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左右我的决定。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留在这里,关掉城里的公司,就在县城开家小铺子,守着她们母子。”

向美美愣了一下,抬头看他——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季总,竟真的能说出放弃一切的话。

安安突然放下勺子,小大人似的开口:“外公,爸爸昨天帮药店搬货,被钉子划破手都没吭声,还说以后要天天给妈妈熬药呢。”

向父被外孙逗得嘴角动了动,却还是板着脸:“小孩子懂什么。”

夜里关店门时,向母叫住季肖冰,把一沓厚厚的病历塞给他:“这是美美这五年的检查报告,她车祸后落下头疼的毛病,阴雨天就犯。安安小时候体弱,半夜总发烧,你要是真有心,就把这些记在心上。”

季肖冰接过病历,纸张边缘已经被翻得发毛,每一页都写着“向美美”三个字。他指尖抚过那些潦草的医嘱,突然弯腰深深鞠了一躬:“妈,谢谢您把她们养得这么好。以后,换我来。”

向母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转身对向美美叹道:“这孩子,眼神倒是诚恳。只是人心隔肚皮,还得再看看。”

向美美望着季肖冰停车的方向,那里还亮着一盏车灯,像暗夜里守着的星。她摸了摸小腹上的疤痕,忽然想起他白天说要留在这里的话——或许,有些承诺,真的能经得起岁月的掂量。

龙家老宅的红木大门推开时,向美美下意识攥紧了季肖冰的手。庭院里的银杏树落了满地金叶,龙父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鬓角比五年前更白,眼神却依旧锐利,像鹰隼盯着猎物。

“爸。”季肖冰的声音很稳,把向美美护在身侧,“我带美美回来了。”

龙父没看他,目光落在向美美身上,从她攥紧的指尖扫到那双沾着些许泥土的布鞋——那是在药店整理药材时蹭上的。空气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当年的事,是我不对。”

向美美愣住了,没想到会听到这句道歉。

“龙家的脸,哪有我儿子的幸福重要。”龙父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个锦盒,推到她面前,“这是给安安的见面礼,我这个当爷爷的,欠他五年的陪伴。”

锦盒里是枚长命锁,上面刻着缠枝莲纹,和向美美药箱里那枚平安福隐隐呼应。季肖冰握住她的手,轻轻按了按,示意她收下。

“安安……”向美美犹豫着,“他还在县城,怕生。”

“应该的。”龙父难得露出点缓和的神色,“改天空了,我去看他。以前是我糊涂,总想着门当户对,忘了肖冰这孩子,从小就认死理,认定的人,怎么也不会放。”

正说着,季肖冰的手机响了,是助理的声音:“季总,苏氏集团正式宣布破产清算,苏董已经被警方带走了。”

季肖冰挂了电话,看向向美美时,眼底的阴霾彻底散去:“都结束了。”

向美美望着窗外的银杏树,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在巴黎街头哭泣的自己。那时她以为天塌了,却不知命运早晚会把亏欠的,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离开龙家时,龙父送到门口,拍了拍季肖冰的肩膀:“好好待她。”又对向美美说,“有空常回家看看,院子里的薄荷,我让人给你们留了几盆。”

车驶出老宅,向美美打开锦盒,长命锁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季肖冰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下周带安安来,好不好?”

向美美点头,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突然笑了。香樟树的味道、薄荷的清凉、药香的醇厚,还有身边这个人的温度,终于交织成了安稳的模样。

她低头摸着小腹上的疤痕,那里曾藏着最深的伤痛,如今却成了连接过去与未来的纽带。而安安软糯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妈妈,爸爸说要给我种一片薄荷田呢。”

阳光穿过车窗,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得像从未有过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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