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尘仆仆(1 / 1)

下了早自习,扫公共区的同学们就扛着铁锹、提着垃圾桶、拖着扫帚、大摇大摆,一路欢呼雀跃般朝校外走去,一些往校外跑的同学还绞尽脑汁如何跟去扫公共区的同学换,有些重度叛逆的住校生犹如困在牢笼的兽、也正如杰伦的《困兽之斗》

挣脱逃离这个空洞

如果我冲出黑幕笼罩的天空

就别再捆绑我的自由

在狂风之中嘶吼

作困兽之斗

我奋力冲破

可惜呀,就是冲不出去,门卫守着的。每天中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铁门外的世界,吃腻了学生食堂的清汤寡水般的饭菜就特别想念铁门外的大鱼大肉、想念那可以摇的啤酒瓶、想念手在键盘敲击的感觉,哪怕只有半小时。扫地的同学们摇曳着走向靠宋江河边那条歧坪当地人因为这条街发展一直跟不上社会经济发展、当地政府也保留着这条街的文化,所以呢就给起了一个听起来很接地气的名字“老街gai”。

他们走进了经常光顾的大众饭馆,在拐角路口处就能看到从小饭馆里面挤出来的热气儿,越靠近饭馆蒸笼里菜包子、肉包子、糖角的味道越发的香、越诱人啊~六张桌子分别靠着墙,仅有一个差不多八十公分的行道都是摩肩接踵、座无虚席、人声鼎沸,水蒸气就在头顶晃悠就会有种蟠桃会的感觉,看着坐着人一边吮吸着稀饭一边吃着浇了油辣子的包子,咀嚼着那馅儿和面皮的感觉,他们挤到后厨隔断处,大声的吼道:“华哥,先整一屉菜包子一屉肉包子喃~!”受不了了,这看他们吃的香碰碰的,更饿了!有现成的不?我一刻都不想等了,只想立马吃到浇了油辣子的包子。

华哥爽快地答应了,诶~这儿有人吃完了,快来收拾哈子喃~,唉!我给你收拾桌子嘛,看你这样子是搞不赢了,今天是不是当场天哦?这么挤!话音未落,又来了新的客人,一声亮嗓,老板儿~来三笼包子哦,菜的肉的都来几个哈......耶~!这大清早的生意这么火爆,连坐的地方都莫得了安!老板似乎还是没听见,吃饭的客人们还在自言自语的埋怨,这狗日的肚子饿他妈的,还挤不进,等哈子、等哈子......抽支烟,不行,我必须来根烟冷静哈子,老板在厨房里给锅里加完水又和面包新的包子,老板娘把碗洗了就跑出去收拾桌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洗碗槽里,十五分钟的闹钟走到了时间的尽头,老板娘用筷子关了闹钟就火速出笼新鲜的包子。

就这样,夫妻俩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清早的高峰期,值得高兴地是他们并没有忙而闹嘴!

老板娘一声亮嗓问着:“哪些个的好多啥子包子安?”吃饭的人争先恐后的吼着,不久老板娘就将热乎乎的包子送到了桌子,那几个扫地的同学吃好了准备走了,老板娘招呼着站在门外的那些赶场(赶集)的老乡们,你们快进来坐到起外头冷,这些娃儿们吃好了。老板娘用娴熟的双手秒杀了桌子上的残渣,老乡们拖动了椅子,坐下搓了搓手,然后两腿夹着手跟老板们说,你们这生意好的很哦~,老板也很自豪的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噻,哈哈哈。你们要吃啥子包子安?”我们三个就上两笼菜包子、一笼肉包子嘛,我们不着急,你慢慢地做就是,反正农商行还没上班,等哈儿去找吕主任办些事情!老板赶着面皮答道:“哦,要得哈”。你们在哪儿发财安?老乡。在成都包工地呀~这日妈滴工程款紧的下不来,逼得莫办法了嘛,回来找吕主任贷些款,工人要生活费,工地要买材料。唉~发啥子财哟~还是你们这开饭馆安逸,不用操心。老板说:“比起你干的大事业嘛,我这包子铺是挺安逸的,哈哈。你的包子也好了,吃完饭过去应该差不多了,他们八点上班。”老乡说:“好!”

差不多七点半了,那几个扫地的同学呢,慢悠悠的终于吃完了,不慌不忙得起身,拿着家伙事儿懒懒懒散散的走向河边那差不多两三百平米的河岸堤坝坪,凯子自言自语—喂哟~哇靠!这个雾气才好看勒。我靠!那条船又在撒网了,这个年头居然还有人在渡船口坐船过河,走了差不多十分钟,他们就到了。

嚯~隔壁三班的都开始在草丛里开始捡垃圾了,于孟问他们吃饭没的,你们居然都快要弄完了啊?咋的?不在外头吹吹河风,看这样子应该要出太阳,三班的侯俊说一口傲娇的说,吹个锤子风啊,冷他妈的跳,你扫的再认真,整的再干净,歧坪中学的罗钢达党官员还能给你在期末亲自给你搬个年度劳模拿回家过年啊?你看你们那一片哟,能赶上八点上课那真的就撞见鬼了,也不晓得是不是那些赃车过着落的这一坝!垃圾桶都是负重前行,今天又正好当场天,你看那些货车嘛,走这一过,那个灰,到处飞。你们倒垃圾了把桶按紧了,用铲子把它按住,免得落的我们这边你们又要扫。难得搞!

不说了,免得等哈儿碰见班主任去查课那日妈的又要挨批斗了,于孟不禁感叹道:“风景美,心也累啊!”

过了三分钟,于孟放下肩上扛着的长扫帚就开始在草坪里使劲的拨着渣子,冯华、周凯奇甩下了垃圾桶,垃圾桶蹦跶蹦跶了几下来了个旋转之后停下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华雨从肩上撂下铁锹,猛地一下把铁锹杵土里去了,左手搭在锹把子上,右脚踩在锹头子,右手插进了裤兜,你们慢慢扫哈,扫到一堆儿我就来。先点支烟,提提神!于孟突然喊华雨:“不要摆造型了,你把锹拿上去把那楼下那一坨大的手提袋撒的铲过来喃,扫把太软了,哈~!你过去铲的时候注意看楼上有没得人泼水哈!”华雨耳听即从—好嘞~!

刚一走拢,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楼上,没有任何异常,但好景不长,正准备要走了的时候,宿舍楼上就是一盆水,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感觉,哗~从头发浇到鞋子,浇的透透的!他们几个扫地的不约而同的望着楼上,也不晓得是哪个寝室在倒水!华雨火冒三丈砸了铲子怒吼道:“我日你妈那个卖批!操你大爷的!这大冷的天往厕所走几步倒水要死啊!对老子有意见就下来找我,我们单挑啊!看老子不打的你满地找牙!”于孟、冯华他们几个,也朝着寝室斥责,是哪个这门莫得公德心,这么冷!再倒水就只有去德育处了哈!公路上经过的三轮车、拖拉机、砂石车风驰电掣般的经过掀起了灰尘,于孟他们来不及躲,不久就被淹没在了扬起的尘埃里,塑料袋子在空中漫无目的的飘荡,华雨给他们说:“剩下的你们扫了哈,等哈儿把扫把拿回教室哦~我先回寝室去换衣服裤儿,这哈儿浴室里肯定也没得热水,我只求这不是楼上的洗脚水!”他们异口同声:“嗯~!你快走!”

于孟说:“你们给我看到楼上哈!我去完成这艰巨的任务!你们不要谎报军情哈!我内心有些慌了。”说着说着,于孟就来到了华雨的被害地点,试探性的把脚放在了湿漉漉的泥浆草坪,不时地望着头顶上方,心扑通扑通地跳不停!玩性大发的凯奇同学:“嘿~!孟哥!”于孟吓得直接一个跨大步跳到了屋檐下.....也没见水下来,给凯子摔了一个白眼!手指了指他并露出了无奈。捡起了锹把子,把锹撑在地上做掩护,以免踩滑了,一铲子铲起那一坨垃圾就喊凯子他们闪开,手臂往后来了一个大摆角朝着他们扫好的一个垃圾堆猛一使劲,啾~坉~!垃圾落在了他们撺好的垃圾堆。这哈儿看好楼上哈,认真些,我不想回去换衣服裤儿了,都没干,也没得换得了。于孟战战兢兢地走出了那一圈被泼湿的草地,三步两回头,走到了公路边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感慨道:“扫地都要玩心跳了!唉~”

太阳从龙门山初见嫣红,被淋湿的草坪被打整了一番后在冬天里还显得水嫩了。

于孟、周凯奇提着一桶慢慢的垃圾,走在了前面去倒垃圾,其他洁具就被冯华给承包了,凯子说:“华姐,你先抱上,我们在垃圾池子把渣子倒了,就帮你分担,免得不好走路。好吧?”华姐瞪着眼指着凯子俏皮的说:“好小子,算你狠~哼!”

走进学校的大门,操场寥寥无几,迟到边便顺理成章了,走到教室门口,老师看到他们没等到喊报告,就直接一个手势叫他们进了门。老师看不惯他们拖拖拉拉的样子了,就吼了一句:“你们,还是搞快些,回位置坐好咯。”

年轻人咋没些朝气!他们放好了洁具,擦干净了桌子上的灰拿出了历史教材便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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