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路径直与雷雨交加,生时胆颤心惊,辰时的钟,是不平凡的时间,雨后青山散布薄雾,山路蜿蜒行人悠,蓑衣斗笠雨露在棕叶尖尖准备去向地面,哇婴儿哇声大哭声从从远方传出,声波在山林间穿梭,雾气被气流微微弹了一指的样子,嘭~的一声,雾,走了,在山林回漾,乡邻议论纷纷......这狗日的是哪家的娃儿出生了吗?这么大阵仗,走我们去看看喃~
天空微亮,天空飘着零星小雨,一行农人嘴里叼着烟斗,龇牙咧嘴的言语交流,烟斗在上下额之间上下颠倒,偶尔还从嘴角跑出来一些青口水,当他们在闲谈中发现在淌口水的时候,就将烟斗从嘴中拿出,还会听到金属的烟嘴和牙齿碰撞的清脆的“铛铛”声,嘶~的一声,鼻涕也回到了鼻腔,口水也回到了口腔,嘴角的口水直接猛的一口吐到了路上,又用另一只手擦掉了鼻涕和嘴角,在路上的水塘里涮了涮手,有继续将烟斗叼在嘴里,烟袋随着步伐在空中摇曳,烟斗里的一缕烟儿慢慢的和山林的雾气融合,雨鞋在路面摩擦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就和军统的人在办公室踩着木地板一样的有节奏。
邻居些的烟囱里开始有了炊烟,鸡鸣狗吠鸭叫,早起的妇女开始在准备为一家人做早饭,男人端着一瓢粮食走向鸡棚鸭圈,嘴里还在唤着鸡儿咕噜噜噜~、鸭儿嘀嘀嘀~来哟来哟开饭了喔。
张老汉、王老汉,你们这天都还没亮,就整的这批棕穿梭的去哪儿干啥子?吃饭了没有?上来坐啊!
李老汉儿耶,我跟老张正准备下田去挖沟了,听到哪个屋头生了娃儿,去看看是男娃儿还是女娃子,老远就听见了。哭得那个声音狗日的才凶啊~这娃儿估计长大了倔得很!你们没听到啊?不可能哦!走一起去看看不?
那个小娃儿家哭不是很正常的吗?有求个啥看头?你没见过婆娘生娃儿了?要吃饭不?好给你煮起,等哈儿再去嘛!你那烟斗子里面还在燃没哦?这雨越下越大,李老汉说。
你不去算他妈了,我们两个去,去给人家道喜顺便吃饭,人家也不好意思撵我们走。
一路拐弯儿抹角、上坡下坎走到了大公路上,看开往苍溪的车子从漓江镇经过,跑出租的面包车上坐满了人,再大的雨也浇不灭想去赶集市瞧热闹的心。
山路蜿蜒、峰回路转,微风起,雾气在山林叠荡,云跑西,穿蓑衣,看样子还要下大雨哦!早班班车在集中的时间段内装了满满的一车女人和老年人,还有一些小孩,拐个弯就有种要侧翻的感觉,面包车则是在班车后面捡漏,后备箱都挤得了三个人,碾过水坑,溅起浑水,路上还有想搭车,跑出租的面包车司机要下车窗,满脸得意地说:“后背都挤了三个,实在坐不下了哈,你先走着,回头来再接你们,害怕有交警逮住了就是几百块的罚款,人受不了!钱包更受不了!”张、王两个老汉在路上嘟囔着:“狗日的这些司机胆子才大嘞~”这路这么烂还敢开的这么快,挣钱不要命了日他妈来的,遭温的!
说着说着......这两个老汉就遇见了村里的老郎中,曹汉元和她婆娘林月华,抱着一些烂床单和棉絮,一路小跑,嘴上还喊着:“两个老汉,没事就快快跟着我们来!跑快些!”两个老汉!
这是哪个要死了哇?你们跑这么快去救命?“呸!呸!”林女将答道,大清早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干啥!喊你跑快些,是去帮忙按人,岳秀的弟媳妇张素芬在家难产了,娃儿这哈儿只出来了一半,又是大出血,又不敢去医院,她弟娃儿在XJ打工,也不敢回来!她女子还在读书,快走!快走!快不要说了!于是他们就一路小跑冲下坡,张、王两个老汉摘掉了雨帽拿在手上跟着曹老汉两口子跑了五分钟,就到了林月华家。
走到院坝边上就能闻到了血腥味,当他们悄悄地推开正方屋的门那五十瓦的白炽灯在尽全力燃烧自己,依旧满足不了眼下场景需求,离得不远关系又特别好的邻居些,都自高奋勇的把自家的手电筒拿上为张素芬照光,曹医生打开看家的医药箱,问他们哪些人是O型血的,现在马上给张素芬输血,不然的话要休克!生过娃儿的妇女就在帮她接生,另外的两个女人主动握住她们芬姐的手,只有女人才更懂女人的痛还有艰难,她忍着剧痛不敢叫出声来,她浑身都在颤抖!张素芬因为失血过多,脸上逐渐变成了卡白,嘴皮发乌眼睛逐渐没了光泽,头开始晕,不停的给她擦汗,毛巾的水拧干一次湿一次,床单被子慢慢的被鲜血浸湿,脸上的汗水就和那外面草上的露珠一样大,嘴里死死的咬着那块被汗水浸湿的洗脸帕嘴角照着手电筒在那里安抚满脸泛白,那几个在上半身的灯光师,时不时的把光打到张素芬的眼睛,刺激她的意识!抽满了300cc的O型健康血,直接换到输液袋子里直接给她输血,张素芬的大姐就拿了一个杯子和一根喝奶的剩下的吸管在嘴角给她补充水源还在给她跟她说话,好让她分散注意力减轻疼痛,时刻保持有意识!别让她睡着了!其他男人站在门外面守着等待着屋里的传唤换水换毛巾。
岳秀的儿子和儿媳妇,常凯在这八十多平米灶屋里照着80瓦的白炽灯的空间里捡着灶门前的柴把三口锅烧的红火:一口大锅里炖着红薯、一口锅里煮着大家的早饭和按人头来算的鸡蛋,一口锅里煮着冒烟儿的温水,听着从正方屋传出来的悄无声息的繁忙场景,常凯呆若木鸡的看着那燃的火,向灶神合十祈祷:“保佑他舅妈母子平安”一根香烟接力另一只香烟,他老婆顾珊在灶后没有感觉到她男人的声音,偶尔还会探着身子看看常凯。还安慰道:“别担心,咱舅妈不会有事的哈,估计是个大胖小子而且是头比较大的那种胖小子,咱舅妈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哈,你要是担心就去看看呗,哦~,我记起了,你晕血!嗐!”顾珊系着围裙在灶屋里忙着擦姜、剥蒜、洗葱......从碗柜里拿出了两捆面条放在了案板上,转身走了两步就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就把米滤在了盆里,把锅洗了就跑去正方屋里看舅妈了,娃儿已经成功的来到了这个世界,他貌似知道那时在严打计划生育、他是个超生的娃,并没有哭,所有人都感到很欣慰。
岳秀就喊了两个邻居去帮着拿干净的床单被套和棉絮,还有的人在拆床上的,直接就掀到了没有铺水泥的泥巴地板上,医生和接生的人把张素芬的宫口用温盐水做了清理、把身上擦拭了一遍后就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把她又抱到床上,给娃儿也裹上了衣服,他在低吟、他在手舞足蹈,脸上厚厚一层娘胎保护膜一堆笑眼睛,好大一个头,一个塌鼻子娃娃就诞生了,他妈妈冒着生命危险完成了吕家湾的人想儿子的愿望!吕昀哲放在了张素芬的怀里,他们娘俩,历经生死,迎来好的结局,拉上了床帘,张素芬开始休息了正方屋收拾两个蛇皮袋子,柴火灰洒在了正方屋的水泥地面,吸收那鲜血,他们满头大汗纷纷走出房门,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说终于把这生接完了,天呐!这把老子们累的!只敢悄悄地洗手悄悄地说议论。
看到人都出来,常凯马上走出了弱光的柴堆,把热水给他们端了出去让他们洗手,并挨个双手握手鞠躬,散烟,嘴里还在挨个道谢!那忍了很久的情绪没绷住,在这时泣不成声!想去看他舅妈,被他们给阻拦了,你舅妈这哈儿虚脱了,让她睡吧。都没事儿,等哈儿区村委会给你舅舅打个手机说一声,是个儿子娃儿。
顾珊就开始一个锅蒸米饭,让常凯把温水那个锅烧大火让水烧开好下面,都饿了。
那些帮忙的男娃儿在院坝里抽着烟闲聊着,看着河里渔贩子开着船在收网,也在讨论这娃儿以后脾气可能有些倔,那些女人们就进了灶屋帮着烧锅弄饭。坐到常凯的位置,女娃子就在惊叹,天呐子,常凯抽了这么多烟,他那一包烟还有几根哟~?晓得他的哟。珊妹儿你没发现吗?这老弟是心系他舅妈呀!
天亮了,雨停了,新生命落地了,闹热的生活又有了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