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她是在琴房。她把琴键从哆按到高八度的哆,按的很大力,很有些吵,当时我在上课后自习,老师让我去看看情况,我便又见到了她。
她瞧见我进来,将手从琴上拿开,用她那滴溜圆的眼睛看着我:
“吵到你们了吗?”
我微微点头,关上门,坐在琴椅上,她腾出位置给我,但并未站起来。
我问她:
“你哥没教你弹琴吗?”
她委屈巴巴的低着头,边看着手边回答我:
“我哥说我的手不适合弹琴…”
我看着她正摆弄着的手,确实短且不细。我从一旁的书柜裡拿出一本谱,随意的翻到某一页,对她说:
“我给你弹《花海》听吧!”
我弹着,她就在一旁小声的唱着,她的声音很甜,很温柔。
自习课结束,她蹦蹦跳跳的跑来说要和我一起回家,路上,她问我:
“是不是因为你叫琴弦,所以你弹琴很厉害?你叫琴弦,那你姐姐叫什麽?琴键吗?”
没想到看起来内敛气质的她,偶尔也会有这样风趣的可爱发言。
我确实有姐姐,准确来说是一对姐姐,我不知道她是从哪知道我有姐姐这件事的,但还是告诉她:
“我姐的名字没有我的那么草率,两个姐姐,一个叫覃紫茗,一个叫覃紫茵。据说是算八字来的,我的名字是大姐取的,她说男孩子名字好记就好,所以我乾脆就叫覃弦。”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抬头望向我:
“那你可以教我弹琴吗?”
我愣了一下,想到自己实在不会教人,便对她说:
“你唱歌好听,还是去学唱歌吧。”
她低头,不知在想些什麽,此时已经到我家楼下了,我与她告别,她抬头对我笑了笑,跑走了。
回到家,打开门便看到我的几个好兄弟从窗边向我跑来,他们用八卦的语气问我:
“哎呦~小小紫~撩学妹哦~”
“我说了别叫我小小紫!”我对他们大喊。因为我两个姐姐名字都有“紫”字,父母总是这样叫我,直到九年级了还被这么叫,属实有些丢脸。
第二天放学,丁悠今朝再次蹦蹦跳跳的跑来说要跟我一起走回家,我拒绝了她,我再不想被那样八卦了。听到我的回答,她失落的走了,身影在庞大校园裡显得格外娇小,我突然有种负罪感,她这么瘦小,一个人走真的不会有危险吗?迫于良心,我慢慢的走在她后面,直到看她走进社区,才放心的往家走。
后来接连几天放学,她再没有等我自习课下课,一放学就直接与她的好友们回家了,其实这样也好,几个人一起走,还安全些。但我在学校裡见她的机会也少了,晚上我发讯息问她:
“最近怎么没在学校裡看见你?”
她过了好久才回了一句:
“我都在教室。”
“出太阳的时候你都会出来晒太阳不是吗?”
“我不想出来。”
字裡行间能看出,她没有以前那样活泼了,不管问她什麽,回复的讯息永远不超过五个字,我想她可能最近心情不好,便没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