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长老的质疑(1 / 1)

沈青芜走下擂台时,右腿的旧伤已经疼得钻心。她拄着灵木杖,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尖凝成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

台下的目光变了。不再是先前的嘲讽与戏谑,多了些探究、忌惮,甚至还有几分畏惧。连赢两场的战绩,让那些原本等着看笑话的人闭了嘴,只是望着她蹒跚背影的眼神里,仍藏着挥之不去的疑虑——一个瘸腿的外门弟子,凭什么连胜张猛和李锐?

林梦冉站在廊下,指尖捏着丝帕,帕子的边角被绞得发皱。他看着沈青芜的背影,又瞥了眼高台上的动静,忽然转身对身后的侍从低声吩咐了几句。侍从点头应下,快步消失在人群里。

演武场边缘的茶棚里,几个外门弟子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那沈青芜的功法也太邪门了吧?两根破藤就把李师兄绊下台了?”

“我听说啊,她以前是药圃的杂役,天天跟花草打交道,说不定练了什么旁门左道的邪术。”

“可不是嘛!咱们宗门哪有这样的功法?长老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他们的声音不大,却恰好飘进沈青芜耳朵里。她脚步未停,只是握杖的手紧了紧。神农诀是师父临终前传授的秘术,能以灵力催发草木生机,本是救人济世的法门,到了这些人嘴里,竟成了“邪术”。

刚走到石阶下,就见两个身着内门服饰的弟子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说:“沈师妹,长老有请。”

沈青芜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她点了点头,跟着两人往高台后的偏殿走去。右腿的疼痛让她走得很慢,那两人也没催促,只是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侧,眼神里带着审视。

偏殿内檀香袅袅,几位刚才在高台上议论的长老已经端坐殿中。白胡子长老坐在左侧首位,面色平静;红脸长老坐在对面,脸色依旧难看;太上长老则坐在主位,闭目养神,仿佛入定一般。

沈青芜刚踏进殿门,红脸长老就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沈青芜,你可知罪?”

沈青芜将灵木杖靠在门边,依着宗门规矩行了个礼,垂眸道:“弟子不知。”

“不知?”红脸长老冷笑一声,“你连赢两场,用的是什么鬼把戏?那些藤蔓是怎么回事?你练的根本不是我宗门功法吧!”

“弟子的功法,是家师所授。”沈青芜抬头,迎上红脸长老的目光,“家师曾说,功法无分正邪,能护己救人便是正道。”

“狡辩!”红脸长老怒喝,“我青云宗立派千年,向来以‘淬炼己身,心向光明’为训,哪容得你用这些旁门左道的伎俩!操控草木,暗箭伤人,简直丢我宗门的脸!”

另一位长老接口道:“沈青芜,我且问你,你师父是谁?师从何门?为何会这些诡异的控木之术?”

沈青芜沉默了。师父临终前嘱咐过,不可向外人透露她的来历,更不可提及神农谷。她只能低声道:“家师早已仙逝,弟子不敢妄议师门。”

“不敢说?”红脸长老眼神一厉,“我看你是不敢承认自己是邪派余孽吧!”

“弟子并非邪派。”沈青芜的声音微微发紧,“那些藤蔓只是草木灵气所化,并无伤人之意,方才对战,也只是困住对手,并未伤其性命。”

“哼,没伤人?若不是张猛和李锐手下留情,你那条废腿早就断了!”红脸长老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依我看,你根本就是别有用心,混进我青云宗想偷学功法!”

沈青芜攥紧了衣角,指尖泛白。她知道争辩无用,这些长老早已认定她的功法是“旁门左道”,无论她说什么,都只会被当成狡辩。

就在这时,白胡子长老终于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威严:“沈丫头,你那灵木杖,可否借老夫一观?”

沈青芜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自然可以。”

她转身取来灵木杖,递给白胡子长老。杖身古朴,杖头的小叶儿在殿内的微光下泛着淡淡的绿意,金纹若隐若现。

白胡子长老接过灵木杖,指尖轻轻抚过杖身,闭目凝神片刻,眉头渐渐舒展,又微微蹙起,仿佛在探查什么,又像是在确认什么。片刻后,他睁开眼,将灵木杖还给沈青芜,若有所思地说:“这杖中蕴含草木精魂,与你气息相通,倒是件难得的法器。只是……你用它催发藤蔓时,引动的并非天地灵气,而是自身灵力与草木生机相融,此法倒是奇特。”

“长老明鉴。”沈青芜松了口气,至少这位长老看出了她功法的本质,并非“邪术”。

“奇特?我看是诡异才对!”红脸长老立刻反驳,“以自身灵力催发外物,看似巧妙,实则根基虚浮,长久下去只会损伤经脉,此等舍本逐末的功法,绝不能留!”

他转向主位的太上长老,躬身道:“太上长老,此女功法诡异,来历不明,留她在宗门恐生祸端,不如即刻将她逐出山门,以绝后患!”

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附和:“红脸长老说得有理,此等旁门左道,绝不能容忍。”

“她连自己的师父是谁都不敢说,定然有问题。”

“取消她的比试资格,逐出宗门!”

沈青芜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紧紧握着灵木杖,杖身的温度传来,让她稍微镇定了些。她知道,自己不能被逐出宗门,至少现在不能——她还没找到当年害了师父的凶手,还没查清蚀骨藤的来历。

主位上的太上长老始终闭目,仿佛对殿内的争论充耳不闻。直到几位长老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他才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沈青芜身上。

那目光深邃如渊,仿佛能看透人心。沈青芜被他看得浑身一僵,仿佛自己的一切秘密都被看穿了。她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着自己,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右腿的旧伤也在这威压下隐隐作痛。

太上长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然后缓缓抬手,指向殿门。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太上长老的意思。是让她离开?还是……

红脸长老刚想开口询问,就见太上长老微微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胡子长老眼神微动,随即对沈青芜道:“你先回去吧,好好准备接下来的比试。”

沈青芜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上长老这是……默许她继续参加大比?她压下心头的疑惑,躬身行礼:“多谢长老。”

拿起灵木杖,她转身往外走。经过殿门时,她隐约听到红脸长老低声对太上长老道:“太上长老,此女留不得啊!”

太上长老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那咳嗽声很轻,却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再无人敢多言。

沈青芜走出偏殿,阳光洒在身上,却没带来多少暖意。她知道,太上长老虽然没有驱逐她,但长老们对她的质疑并未消除,尤其是红脸长老,显然已经将她视为眼中钉。接下来的比试,只会更加艰难。

刚走到演武场边缘,就见林梦冉站在不远处,手里把玩着一条玉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沈师妹倒是好本事,惹得长老们都为你争论不休,还能全身而退。”

沈青芜没理她,径直往前走。

“别急着走啊。”林梦冉快步跟上,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恶意,“你以为太上长老护着你?他不过是想看看,你这旁门左道的功法,能撑到什么时候。下一场,你的对手可是火系灵根的赵师兄,你那些藤蔓,怕是刚冒出来就被烧成灰了吧?”

沈青芜脚步一顿。火系灵根?

草木畏火,这是常识。她的藤蔓虽然坚韧,却最怕火焰灼烧。若是对上火系灵根的弟子,她的控木之术,岂不是处处受制?

林梦冉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色,笑得更得意了:“赵师兄的烈火掌可是练到了第七重,据说能一掌将青石烧成粉末。沈师妹,你说,你的灵木杖,能扛住他几掌?”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去,留下沈青芜站在原地,心头冰凉。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灵木杖,杖头的小叶儿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微微蜷缩起来。

火系灵根……烈火掌……

沈青芜深吸一口气,握紧了灵木杖。无论对手是谁,她都必须赢下去。师父的仇,蚀骨藤的秘密,还有长老们的质疑,都逼着她不能退缩。

只是,面对克制藤蔓的火焰,她该如何应对?

夕阳西下,将演武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青芜拄着灵木杖,一步一步慢慢走着,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单,却又带着一股不肯屈服的倔强。她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高台上,白胡子长老正望着她的背影,低声对身旁的弟子道:“去查查,下一场对战沈青芜的赵烈,最近可有与谁接触过。”

弟子应声而去,白胡子长老的目光落在天边的晚霞上,眉头紧锁。这场大比,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而沈青芜这丫头,能不能过得了烈火这一关,还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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