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苏蔓姿,她挺着肚子,在名流云集的生日宴上炫耀: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特别要谢谢阿恒...阿恒说,这孩子生下来就持股5%。”
宴会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花。
苏蔓姿挺着“孕肚“撞来时,那股熟悉的麝香味让我恍惚。
和陆砚修当年背我求医时,暴雨中夹杂的泥土气息如此相似。
“诗诗姐不会介意吧?”
陆砚修搂着苏蔓姿,却对宾客夸赞我:
“我太太最大度了。”
苏蔓姿趁机摸了摸自己的“孕肚”,大屏幕播放B超影像。
我转动玉镯的力道重了三分。
大屏幕突然切换成妇科诊室画面:
苏蔓姿正偷偷往验孕棒抹血,医生皱眉的样子像极了当年陆砚修的主治医师。
医生皱眉着说:“苏小姐,您这是经血,不是怀孕。”
看见这幕,陆砚修脸色铁青,一把扯开她的束缚带,和当年撕我病号服查看伤口的急切如出一辙。
海绵垫崩飞落到宾客酒杯里。
宾客哗然,苏蔓姿慌乱后退,假孕垫移位,卫生巾从手包滑落。
我弯腰拾起她掉落的卫生巾,大屏幕浮现私立医院堕胎记录,日期正是陆砚修出差那周。
苏蔓姿气红了脸,抓头崩溃:
“阿恒你要相信我,是王总逼我...”
全场哗然中,陆砚修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
我踩住苏蔓姿掉落的名牌包,避孕药撒了一地:
“你吃的根本不是叶酸,而是避孕药吧。”
陆砚修听罢,更加怒火攻心。
正要拽她头发时,陆砚修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浸透衬衫。
他踉跄两步,猛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
苏蔓姿惊恐地看着他,他西装内袋里,缓缓飘出一张泛黄的纸。
那张纸落在地上,展开...
是五年前我们结婚时,陆砚修亲手写的保证书:
“若负阮清璃,甘愿一无所有。”
纸的背面,是我用朱砂写的一行小字:
“契约成立。”
陆砚修盯着地上那张保证书,手指发抖。
他应该也想起那场暴雨夜吧。
五年前暴雨夜,山路塌方。
陆砚修背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浆里,我撑着的伞早被风吹折了骨架。
“别睡!马上到医院了!”
他喘着粗气把我往上颠了颠,
我伏在他湿透的背上,听见他心跳声混着雨声:“咚、咚、咚”。
医院走廊里,我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他跪着求医生:
“先救她!我没事!”
我术后醒来时,看见陆砚修蜷在陪护椅上,手里还捏着CT片。
见我睁眼,他赤脚冲过来按铃,脚背上还沾着干涸的泥块。
“医生说你体质特殊...”
他忽然哽咽,“以后让我给你当人肉暖炉行不行?”
后来,我们像所有情侣一样经历过暧昧甜蜜吵架冷战复合,最后走向婚姻殿堂。
新婚夜,他红着眼眶把存折塞进我手里:
“密码是你生日,以后我赚的每一分钱...”
“都要给我买金条?”我故意逗他。
“都要先问过陆太太。”
他低头吻我的无名指,“风水大师说了,我这辈子就你能镇住。”
宴会厅的香槟残液滴在保证书上,“一无所有”四个字晕开成血色。
想起这些回忆,我忽觉眼眶发烫,迅速转身走向洗手间。
镜中的自己嘴角还挂着冷笑,可眼底水光就要溢出来。
“原来最狠的风水局,是拿真心当祭品。”
我掬起冷水泼在脸上,镜中水滴划过我冷笑的嘴角,和五年前暴雨夜混着血与泪的雨水,一样咸涩。
我转身时,镜面映出陆砚修办公室起火的监控画面:
火焰吞没的文件堆里,露出半张苏蔓姿初中时的照片。
原来他珍藏的情书,从不是给现在的我。
既如此,我不要便是。
但他必须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