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冤家路窄(1 / 1)

她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小丫头,她是从泥沼里爬出来的野狗,被逼急了,能咬断对方的喉咙。

“好好好,不叫了。”男人在屋顶上蹲下身,双手作揖,“那你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弄死你。”

“我是问名字。”

“滚。”

宝珍懒得再跟他废话,既然知道自己今夜杀不了他,利落的转身就走。

男人在屋顶上喊:“喂,我等着你来亲口告诉我你的名字!”

宝珍背对着他往前走,暗暗翻了个白眼——做他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因着那突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宝珍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一早,梅花进来服侍她梳洗,一眼就瞅见了自家小姐眼下那圈浓重的青黑。

“小姐,昨夜没歇好?”

宝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声音都带着倦意:“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梅花没忍住笑出了声:“什么噩梦,竟把小姐吓成这样?”

“梦到只老鼠,腻歪得不行。”宝珍咬着牙说,随即又问,“桃花呢?”

“一早上就没见着人影,许是跑出去野了。”

“梅花姐姐可别冤枉人!”桃花笑嘻嘻地掀帘进来,“我哪是去疯玩,是去听新鲜事儿了。”

宝珍故意挑眉:“哦?什么新鲜事?”

桃花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小姐,我今儿才算见识了什么叫‘恶人自有天收’!那芳姿记,遭报应啦!”

梅花诧异道:“报应?他们今天不是新开业吗?”

“是啊是啊,”桃花点头如捣蒜,“可那李掌柜今早揭幕时,红绸死活扯不下来!当时围了一堆人看着,他急得使劲一拽,好家伙,牌匾直接掉下来,正砸他腿上——听说腿都砸折了!”

梅花捂着嘴偷笑:“活该!谁让他算计咱们,真是老天有眼。”

老天有眼?恶人自有天收?宝珍心里冷笑。她从不信这些虚的,要报仇,就得自己动手才痛快。

“好了。”宝珍看向两个丫头,“这下,这场闹剧总算落幕了。收拾一下,咱们回府去——这阵子总住渥丹居,别让爹娘惦念。”

说罢,她带着梅花、桃花回了顾府,径直往知意堂去。还没进门,就听见里头热热闹闹的,其中一道声音格外耳熟,宝珍的脚步不由得快了几分,小跑着掀帘进去:“顾大公子还知道回来啊?”

堂中站着的男子身形挺拔,比四年前添了几分沉稳,正是她的兄长顾一澈。他回头瞧见宝珍,立刻作揖告饶:“是哥哥的错,当日走得匆忙,没亲自跟珍儿辞行。”

“知道错就好,我还气着呢。”宝珍扬起下巴,故意板着脸。

“既然还气,那我特意带回来的孤本,珍儿还要不要?”顾一澈笑着逗她,扬了扬手里的线装书。

宝珍眼睛一亮,一把抢过来,指尖轻轻摩挲着泛黄的纸页,语气软了大半:“好了好了,看在孤本的份上,就原谅你这一次。”

顾夫人坐在一旁,看着兄妹俩拌嘴,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只是那笑意里,藏着一丝转瞬即逝的怅然。

“对了哥,白玉山诗社怎么样?是不是遇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

一提这个,顾一澈顿时来了兴致:“诗社里才子云集,我在那儿受益匪浅,也结识了不少新朋友。”

宝珍追问:“新朋友?”

顾一澈的目光忽然越过她,看向身后:“随之,你换好衣服了?”

宝珍猛地转身——

若是从前有人问她信不信缘分,她定会嗤之以鼻。可此刻,她信了。只不过这“缘分”的滋味,实在是……恶心透顶!

那张脸分明就是昨夜屋顶上的不速之客,连那欠揍的笑容都一模一样。

亏得宝珍心理素质过硬,硬生生绷住了脸上的笑意。

顾一澈走到两人中间,笑着介绍:“珍儿,这是我在诗社的好友,霍随之。”

霍随之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里藏着几分狡黠:“想必这位就是一澈兄时常挂在嘴边的妹妹吧?请教妹妹芳名。”

宝珍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霍公子,叫我宝珍便好。”

“原来是宝珍妹妹,”霍随之拖长了语调,笑意更深,“好名字。”

宝珍听得真切,那话里的未尽之意分明是:看吧,我终究还是让你亲口说出了名字。

她暗自攥紧了帕子,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很好,霍随之是吧?

顾一澈浑然不觉两人间暗流涌动,只对着霍随之笑道:“你说你,喝个茶也能手抖,把衣裳都弄湿了。还好你我身形相近……”说着,他随手往霍随之肩上拍了一下。

“嘶——”霍随之疼得低呼一声,下意识抚上肩头。

“怎么了这是?”顾一澈连忙收回手,满脸诧异,“怎的还受了伤?昨日见你还好好的。”

“无妨。”霍随之摆了摆手,眼角余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宝珍,语气带了几分玩味,“不过是不小心被只狡猾的兔子咬了一下。”

宝珍听得指尖发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意,对顾一澈道:“哥,我这阵子忙着铺子里的事,累得慌,想先回去歇歇。”

顾一澈立刻露出关切之色:“快回去歇着吧,珍儿,别熬坏了身子。”

宝珍又向顾夫人告了辞,带着梅花、桃花转身便走。她步子迈得极快,两个丫头小跑着才能跟上。

“小姐,怎么突然走这么急?”桃花喘着气问。

行至小花园时,宝珍忽然顿住脚步,望着满园盛放的花树道:“忽然不想回去了,这儿花开得正好。你们去小厨房给我取些点心来,我在这儿等着。”

自家小姐忽而就改了主意,梅花与桃花虽有些疑惑,却也乖乖应了声“是”,转身往小厨房去了。

宝珍却转身朝反方向走去。在顾府住了四年,这里的每一条路、每一处拐角,她都了如指掌——比如,她清楚得很,哥哥定会带着霍随之走哪条路回砺青院。

她选了处必经之路的假山后藏好,屏声静气地等着。果然没过片刻,就见顾一澈与霍随之并肩走来。顾一澈身姿笔挺,步态端正;霍随之却松松垮垮地歪着肩,步子迈得随性,偏生那身骨子里的贵气藏不住,混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散漫,格外扎眼。

正看着,霍随之忽然脚步微顿,眸光一斜,竟直直朝宝珍的藏身之处望来,嘴角还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一澈。”

顾一澈闻声转头:“怎么了?”

霍随之眉峰微蹙,手在腰间摸索片刻,故作懊恼道:“我腰间的玉佩不见了,许是掉在路上了。”

“我陪你回去找找?”

“不必不必,”霍随之连忙摆手,眼角余光扫过假山方向,“我还记得来时的路,自己去找便是。你院子不就在前头?我找着了自会过去。”

“那你仔细些。”顾一澈不疑有他,转身往砺青院去了。

待他身影走远,霍随之便懒懒散散地倚在假山上,对着空无一人的石后扬声道:“出来吧,宝珍妹妹。躲了这半天,腿不酸么?”

宝珍从假山后走出来,左右看了看确无旁人,伸手便攥住他的衣袖,将人猛地拽进假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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