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花充满了好奇:“那发生了什么?”
末雨柔语气里充满了悲伤:“影狼小队以燃烧自己灵魂为代价给毛敏输送能量,才堪堪封印了她。”
洛夏:“所以我们弄沉亚蒂亚火山其实是把她的封印破坏了?”
末雨柔冷哼一声:“笑话。你以为我们真的封印了她?那只不过是她的游戏罢了。我们有何实力去对抗她。”
洛夏惊呼:“那我是不是应该断绝和她的关系?快教我怎么屏蔽她的思想联系。”
末雨柔充满疑惑的扭头看着他:“为什么?”
洛夏:“她不是坏人么?她不是伤害了你的队友么?那我们应该想办法消灭她才对!”
末雨柔呵呵一笑:“她本是没有立场的,只不过她恰好出现在了我们的对立面,所以才要消灭她。你明白么?现在也不是末世之战的时期了,我们还为何要对立?”末雨柔说着有点激动甚至有一丝生气:“还想消灭她???有她教你你应该感到三生有幸!”
元青花担忧地看着洛夏,又转向末雨柔:“柔姐,那……毛敏前辈他们,还有影狼小队其他成员……就那样……”
末雨柔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怒火迅速熄灭,被一种深沉的疲惫和悲伤取代。她重新坐回沙发,仿佛刚才爆发的情绪耗尽了她的力气。“变成了石雕的一部分,永恒地环绕着冰封的伊利希斯。”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就是代价。为了阻止一位古老存在微不足道的‘游戏’,我们付出了所有人的一切。”
洛夏漠然无语,心里翻江倒海。那个被称为“蜘蛛女王”的存在,是如此庞大而不可知,摧毁过影狼小队那样的精锐,需要以灵魂为代价才能短暂封印(或者说,如末雨柔所言,那不过是她的一场游戏)。而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不知何时与她建立了思想上的联系?这究竟是莫大的机缘,还是致命的陷阱?
抬起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因为思考而疼痛的太阳穴。末雨柔似乎察觉到了洛夏的沉默挣扎,那阵因不忿而产生的激动缓缓平息下来。她深深吸了口气,声音里那份刻意的强硬褪去,染上了一层疲惫,甚至是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洛夏,”末雨柔的声音低沉了些,她转过身,看向窗外:“你看到的,是伤害;我经历的,是刻骨的失去。但你和我都不知道,在那段我们拼尽全力只为封印她、或者说在她自缚手脚的‘游戏’结束后的漫长岁月里,在如今这个看似平静的时代里,‘她’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贸然断绝联系,引来的未必是解脱,也许是真正的灾厄,也许……会错失至关重要的东西。”
她没有继续说教,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孤寂。那句话的核心含义却重重敲在洛夏心上:未知本身就是最深的恐惧,但也可能是唯一的庇护,或转机。
过了一会。末雨柔的目光落在洛夏脸上,带着审视:“或者,她看到了更久远的未来,某个让她感兴趣的变数。比如……一个会与她产生思想链接,甚至可能被她引导的容器?”
洛夏猛地一震,感觉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容器?!”他失声叫道。
“别紧张。”末雨柔又恢复了那种惯常的、带着点疏离的平静,“这只是一个猜测,一个可能性。就像我之前说的,洛夏,不要把她简化为非善即恶的怪物。尤其是在现在,秩序早已崩毁又重建,昔日的仇恨与立场早已模糊。她如今对你产生兴趣,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只要她没有明确表现出毁灭的意图,你的首要任务不是对抗,而是理解、掌握。能理解一个像她那样的存在传递来的东西,本身就是一种极其难得的……进化契机。‘造物者’可不会给凡人开这种小灶。”
“那我该怎么办?”洛夏的声音有些干涩,巨大的信息量和颠覆性的认知让他无所适从,“我完全无法控制她的声音,她的画面……难道就这么放任?”
末雨柔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深邃的夜色。“接受它,洛夏。就像接受你拥有进入梦境的能力一样。试着去‘倾听’,而不是‘排斥’。伊利希斯的思维层级远非我们能揣度,强行‘断绝’不仅徒劳,更可能因你的抗拒导致未知的反噬。顺其自然,观察,学习。如果她有恶意,万年前我们就该消失了。现在,她主动联系你,一定有其原因。你需要做的,是稳定自己的心神,提升自己的……承载力。”
洛夏不再说话,放空了脑子打算思考一下,突然脑子里闪过了一个人影,还飘来了一句话:“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洛夏大惊失色,惊出了一身冷汗,低着头大口的喘着粗气。元青花赶忙想要向前,却被末雨柔拦下:“让他休息一会吧。他还需要时间适应。”
元青花,说实话,在这段谈话的过程中一直是云里雾里的状态。末雨柔说:“想想一下。你在路边捡垃圾,然后世界首富过来告诉你他是你爸爸,你会怎么想?”
==========
三天之后。洛夏办理了出院手续:“没想到我能恢复的这么快。”来到了之前租住的酒店,把行李都打包好,装在了车上:“真没想到这么就出发了。”
弗恩镇被毁灭几乎三分之一,几乎城市北侧的中转仓库几乎全毁了,这对于一个以货运为核心的小城镇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好在政府机关没有受到伤害,所以重建工作在战斗结束的第二天就立刻开始了。而联合政府也协调了附近的城市以支援弗恩镇的重建。
驱车来到了城市的南门。洛夏说:“我的盔甲已经完全毁了,这么直接出城是不是不太好?”
末雨柔听闻,哈哈一笑,把头盔摘了。元青花抿嘴轻笑:“我们从不带头盔,不是活的好好的?只有你们这种在水桶里长大的细皮嫩肉的人类才需要额外的防护。”说罢用手在洛夏的脸上掐了一下。
末雨柔:“嗯。你要重新适应一下这个世界了。”说罢就驱车出了城。
一股刺鼻的、从未闻过的味道进入了洛夏的鼻腔,有点恶心的想吐,但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想了半天,想起来了,在战斗中闻过的味道,不过当时被血腥、尸体、火药和燃烧的味道覆盖了,所以不是很明显。但是……在这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中,洛夏停车吐了好几次,终于在把胃里的早餐吐了个一干二净后才勉强适应了外面的味道。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洛夏扭头问元青花:“这几天你干嘛去了?”
元青花:“我嘛?当然是去追玄青鱼了。”
洛夏拿了一瓶酸奶,然后躺在了车后排座位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