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岛(1 / 1)

汽车驶到川沙码头时,老旧的刹车片发出“吱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海边格外清晰。水泥地面坑坑洼洼,散落着几串风干的渔网,随风轻轻摇晃。海风吹过,带着咸腥的气息,卷起地上的沙砾,打在裤腿上有些发痒。

简陋的小港口,只有几艘渔船静静地停泊在木质栈桥旁。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吹乱了何叶额前的碎发。她眯起眼睛望向远处,在蔚蓝的海平线上,一座心形的小岛若隐若现。

何叶推开车门,一眼就望见了远处的海面——茫茫碧波中,一座心形的小岛静静卧在那里,正是樱林岛。岛上郁郁葱葱的,不是常见的松柏,而是大片大片的樱树,虽然不是花期,墨绿色的枝叶也勾勒出温柔的轮廓。

“想象一下樱花盛开的时候,”她忍不住感叹,眼睛里闪着向往的光,“整个岛都被粉色的花覆盖,风吹过就下起花瓣雨,肯定像童话里的场景,拍婚纱照或者写真一定特别美。”

何叶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两步,海风将她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岛上郁郁葱葱的樱树在阳光下泛着粉色的光晕,她轻声感叹,声音里带着少女般的憧憬。那里在樱花盛开的季节,海风吹拂,落英缤纷,形成一片粉红色的寂寞的花海,格外绚丽。

林深锁好车门,走到她身旁。他的目光越过波光粼粼的海面,落在岛上那座高耸的雪樱山上。“幸好是座死火山,“他若有所思地说,“否则今天我们要找的答案可能早就被岩浆掩埋了。“

“快看,那艘船好像要开了!”何叶指着不远处,一艘蓝白相间的渔船正在收锚,船头站着个皮肤黝黑的渔民,正弯腰整理渔具。

何叶指了指其中一艘正准备出海的木船:“我们可以搭那个船过去吗?看起来不算远。“

渔民们很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其中一个年长者拍了拍船舷,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道:“两个小时后有暴风雨,得赶在那之前回来。“

两人用不太流利的日语说明想上岛。渔民咧嘴笑了笑,露出淳朴的牙齿,摆了摆手说“可以”,然后用抹布擦了擦船尾的两个木凳:“坐这儿吧,稳当。”

小船在波涛中起起伏伏,像一片飘摇的树叶。何叶紧紧抓住船舷,指节发白。林深坐在她对面,目光始终锁定着越来越近的岛屿。两个小时的航程里,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船开了,马达发出“突突”的声响,破开平静的海面,溅起白色的浪花。海风渐渐大起来,吹得人头发乱飞,何叶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

小船在浪里轻轻摇晃,像片叶子,起初还有些害怕,后来慢慢习惯了,倒觉得像在摇篮里晃悠。两个小时的航程不算短,夕阳把海面染成了橘红色,远处的樱林岛越来越清晰,连山上的轮廓都能看清了。

当船终于靠岸时,何叶的双腿已经发软。她踉跄着踏上坚实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樱花特有的清香,混合着海风的咸涩,形成一种奇特的、令人心安的味道。

樱林岛比想象中更加迷人。成片的樱花树在微风中摇曳,粉白的花瓣如雪般飘落,在地上铺成柔软的地毯。这些樱树虽然不高,但树干粗壮遒劲,表面布满岁月的皱纹,显示出它们与海风严寒抗争的坚韧生命力。

两人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空气弥漫着淡淡的樱花香,混合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清新得让人神清气爽。岛上的樱树果然名不虚传,树干粗壮,枝条却舒展得很温柔,像一群倔强的守护者,迎着海风站了许多年。

“看那边。“林深指向岛屿中央。那里矗立着雪樱山,陡峭的山体像一把利剑直插云霄。山顶覆盖着皑皑白雪,而山腰以下却笼罩在朦胧的雨雾中,形成一道奇特的自然分界线。

两人抬头望去,雪樱山就在岛的中央,确实像缩小版的富士山,瘦高的山形带着几分孤傲,半山腰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在夕阳下泛着微光。山脚下飘着淡淡的雾气,偶尔有风吹过,雾气散开,能看见山坳里的绿树和岩石。

“真像戴着条白围巾,”何叶笑着说,“姐姐说过好几次,想带我们来这儿野餐呢。”

天色渐晚,两人顾不上欣赏美景,加快脚步向山上攀登。山路崎岖难行,何叶的裤脚很快就被露水打湿,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林深走在前面,不时伸手拉她一把。当他们终于看到东风寺的轮廓时,夕阳已经将寺院的青瓦染成了金色。

两人没敢多耽搁,沿着唯一的小路走,有些地方是碎石子。好在天色暗得慢,他们赶在太阳落山前,终于看到了藏在树林里的东风寺。

东风寺比想象中更加古朴庄严。寺庙不大,却透着一股古朴的沧桑。

青黑色的木门上,挂着块褪色的木匾,上面用隶书刻着“东风寺”三个字,边缘已经有些磨损,露出底下的木头纹理。门口挂着十几盏雪见灯,灯罩是和纸做的,里面的烛火轻轻摇曳,在暮色里投下暖黄的光晕。十几盏石制的雪见灯沿着参道两侧排列,里面的烛火在暮色中摇曳,投下长长的影子。

拉门虚掩着,能看见里面几位僧人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闭目打坐,连呼吸声都轻得像羽毛落地,整个寺院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听到脚步声,一位年纪稍轻的僧人睁开眼,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行了个礼,用温和的日语问:“两位是远方来的客人吧?有什么事吗?”

何叶连忙也学着他的样子行了个礼,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焦急:“我们是来旅游的,本来跟导游约好了,结果路上走散了,手机也没信号。想在寺里借住一晚,明天再想办法下山,可以吗?我们还想给家里人烧柱香,求个平安。”

僧人看了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又望了望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点点头:“可以。外面看样子要下雨了,山路不好走,晚上确实危险。我给你们安排两间客房。”

一位身着灰色僧袍的老者站在门内,双手合十。他的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却明亮如星。“两位施主,“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山中夜寒,请进来吧。“

寺内陈设简朴,几位僧人正在佛堂打坐。老者引他们来到一间偏室,地上铺着干净的榻榻米,角落里点着一盏油灯,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

“我们是来旅游的,“何叶抢先开口,声音轻快得有些不自然,“想拍些照片留念。.“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老僧人点点头,目光在他们脸上停留了片刻。“先用些斋饭吧,外面要下雨了,今晚就住在这里。"

窗外,第一滴雨已经落下,敲打在古老的瓦片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何叶悄悄摸了摸背包里的隔离袋,盒子冰冷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她望向窗外,雨幕中的雪樱山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山顶的白雪在夜色中泛着幽幽的蓝光,像一只凝视着他们的眼睛。

等两位僧人离开后,何叶对林深使了个眼色。林深会意地点头——现在还不是提及许愿盒的时候,意思是先别说正事,这些僧人看起来性子沉静,冒然提盒子的事,说不定会被赶出去,今晚得先稳住,等明天找机会见到长老,再说出那个关于盒子和病毒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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