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秋站在晨光中,仔细打量着门口的十一具纸人。
这些纸人依旧闭着眼睛,但其中一个位置明显空了出来,她脑袋里灵光一闪。
昨天那个小女孩就是这些纸人其中之一!
她壮着胆子凑近观察,小心翼翼地翻看着这些纸人,她发现每具纸人的衣襟内侧都用朱砂写着不同的生辰八字。
这些字迹已经褪色,却依然能辨认出是不同的日期和时辰。
“奇怪...”叶惊秋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掏出老爸的笔记本快速翻找。
纸张哗啦啦作响,终于在冥笑纸人下面找到了相关记载:【纸人点睛术:以宿主之血点睛,可替人挡灾,除后腰生辰八字亦是它们最大的弱点】
叶惊秋眼前一亮,正要继续往下看,突然感觉后颈一凉,像是有人在对着她脖子吹气。
她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庭院,还有那十一具纸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叶惊秋觉得这些纸人好像动了一下。
“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溜。”她合上笔记本,决定立即前往后院祠堂。
.........
通往祠堂的小路比她想象中要长得多。
明明记得拐过两个弯就该到了,可走了十几分钟,周围的景色却越来越陌生。
“不对劲...”叶惊秋停下脚步,看到了自己刚才在路边那里的花坛标记的路标……
这是她第三次看到这个路标……
“……这可不太妙啊,这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吧。”
她刚想往回走,前方突然传来一道令她特别熟悉和意外的声音:“秋秋?”
叶惊秋浑身一僵。
那人看她不回应特地朝前走了好几步想让她能够看清自己的长相。
没错就是叶明河!
“老,老爸?”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是我。”叶明河露出温和的笑容,“跟我来,我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叶惊秋下意识跟了两步,突然停下:“等等...你不是...”
“怎么了?”叶明河回头,脸上带着她熟悉的无奈表情,“连爸爸都不认识了?”
“你……”叶惊秋的眼眶有些发热,“老爸得亏你回来了,要不然你抽屉里的小时候的尿床照片我都差点给你烧过去呢……”
叶明河闻言眉头一跳,嘴角抽搐道:“啊,是吗?哈哈哈烧的好,你爸我可不能留下污点。”
叶惊秋闻言脚步慢下来,前面的“叶明河”也没多想继续朝前面走。
她等了一会眼睛里闪过暗芒,悄悄伸出右手对准后腰就是狠狠一戳。
“还真有胆子啊,还敢冒充我爸?”
“假叶明河”表情狰狞,转瞬就发出一道狰狞的叫喊声。
“啊!”它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变成了一具皱巴巴的纸人。
纸人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只有被点睛的眼睛死死怒瞪着她。
叶惊秋这时候才看清,前面再走几步路她就要一步迈井里了,面无表情地将纸人拿起来扔进井里。
轻飘飘落了进去没有一点声响,随着纸人掉落,迷障消退的很慢。
叶惊秋蹙着眉,觉得不太对,四周的温度却开始骤然下降回应了她的猜想。
井口开始迅速涌出浓稠的黑雾。
“想走?”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井底传来。
她猛地回头,看见五个惨白的纸人正从井口爬出。
这些纸人比之前见过的都要高大,足有成人尺寸,脸上画着夸张的腮红,嘴角咧到耳根。
最骇人的是它们的眼睛——那不是画上去的,而是嵌着两颗真实的、布满血丝的眼球!
“抓住姐姐,让她成为我们的一员吧!”为首的纸人发出尖锐的声音
叶惊秋转身就跑,却听见“嗖“的一声——一个纸人已经拦在她面前。
它的手臂突然伸长,纸糊的手指如铁钳般扣住她的手腕。
“啊!”力气大到很,叶惊秋感觉自己的手要断了。
紧接着第二个纸人又从背后袭来,冰冷的手掌捂住她的口鼻。
腐烂的气息灌入鼻腔,叶惊秋眼前一阵发黑。
她拼命挣扎,却看见第三个纸人正缓缓抬起手,尖锐的指甲对准她的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叶惊秋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沫喷在纸人脸上。
“呲——”被鲜血溅到的地方冒出青烟,纸人发出凄厉的惨叫,松开了钳制。
叶惊秋趁机挣脱,却立刻被另外两个纸人按倒在地。
她的后背重重撞在青石板上,疼得眼前发黑。
第四个纸人骑在她身上,纸糊的脸几乎贴到她的鼻尖。
她能清楚地看到它眼睛里蠕动的血丝,闻到它嘴里散发出的腐臭味。
“留下来陪我们吧...”纸人发出孩童般的声音,冰冷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
剩下那边的第五个纸人它缓缓蹲下,从袖中抽出一把纸刀——但那刀锋在阳光下竟闪着金属般的寒光!
“先从眼睛开始...”它轻声细语地说着,刀尖缓缓逼近叶惊秋的眼球。
叶惊秋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
就在刀尖距离她的眼睛不到一寸时,她突然想起什么,用尽全身力气喊道:“甲申年七月初七!”
这是她在纸人衣襟上看到的生辰八字!
五个纸人同时僵住了。
被喊出生辰的纸人胸口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用朱砂写着的八字。
它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撕扯般开始扭曲。
叶惊秋趁机一个翻滚挣脱束缚趁机迅速喊出剩下几个。
“庚辰年五月初七!丙戌年...”她快速念出其他纸人身上的八字。
每念一个,对应的纸人就发出惨叫,胸口浮现出血红的字迹。
它们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身体,纸糊的皮肤被撕得粉碎,露出里面漆黑的怨气。
最后一个纸人见势不妙,转身想逃。
叶惊秋一个箭步上前,对准它的后腰就是狠狠一戳——
“啊!!!”纸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在地。
叶惊秋喘着粗气站起来,发现五个纸人都已经化作了满地碎纸。
幻境彻底破碎,她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祠堂门口,疼痛和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推开门,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供桌上,“爱子周明礼之位”的牌位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周围贴满了泛黄的符咒。
整个祠堂阴冷破旧得不像话,仿佛与外界隔绝。
叶惊秋刚要上前查看,一只青灰色的手突然搭上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