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雨站在礼堂讲台上，喉咙发紧。演讲稿上的字迹晕成模糊的黑点，台下窃窃私语像蜂群般嗡嗡作响。
“转学生代表……程小雨同学。”教务主任的催促声刺进耳膜。
她张开嘴，却只吐出一个颤抖的“我”字。
突然，一道清冷的钢琴前奏从角落响起——D大调，明亮得像破开乌云的阳光。程小雨猛地转头，季阳不知何时坐在了三角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他的目光没看她，可旋律却精准地嵌进她呼吸的间隙，仿佛在说：**跟着我。**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终于挣脱束缚：“我是程小雨，今天站在这里……”
台下渐渐安静，没人注意到季阳的琴声里，悄悄混进了她之前在琴房哼过的那个旋律。
散会后，人群如潮水退去。程小雨攥着皱巴巴的演讲稿，在空荡的走廊里拦住季阳。
“为什么帮我？”
季阳脚步没停，声音冷淡：“临时起意。”
她快步追上，从包里抽出一叠纸——是昨天散落的乐谱，她已经按页码整理好，甚至用便利贴标出了几处和声问题。
“第12页转调太突兀，如果用降E小调过渡会更自然。”她顿了顿，“还有，你母亲的这段未完成旋律……结尾少了一个半音。”
季阳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得像刀：“你懂乐理？”
“不懂。”程小雨诚实地说，“但我听得见。”
他的表情有一瞬松动，最终却只是抽回乐谱，丢下一句：“别多管闲事。”
“你上校园热帖了！”陈曦举着手机冲进宿舍，屏幕上赫然是#冰山王子为转学生救场#的标题，配图是季阳弹琴时望向程小雨的瞬间。
评论区炸开了锅：
【阳神什么时候主动帮过女生？】
【这转学生什么来头？】
【听说她故意碰倒季阳的谱架引起注意……】
程小雨皱眉：“他们根本不了解情况。”
陈曦压低声音：“季阳的后援会会长是艺术系系花林妙妙，你小心点。”
正说着，一条匿名消息弹出：【离季阳远点，除非你想像他上一个‘特殊关照’的人一样退学。】
深夜，程小雨独自返回琴房取落下的笔记本。推开门时，月光下竟坐着个人影——季阳。
他面前摊着那页被修改过的乐谱，手指悬在空中，像在犹豫要不要按下某个音符。
程小雨下意识后退，鞋跟撞到门框。季阳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狼狈，随即又恢复冷漠：“你来干什么？”
“拿东西。”她快步走向琴凳，却瞥见他的笔记本上写满密密麻麻的算式——根本不是乐理，而是金融模型。
季阳“啪”地合上本子，可她已经看清了页眉的标题：**《季氏集团第三季度财务漏洞分析》。**
窗外，树影忽然晃动了一下。
有人正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