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言姝在特调组办公室的沙发上惊醒。
梦境残影如潮水退去，只留下一个清晰画面：某栋公寓的浴室镜面上，用鲜血画着倒五芒星。
她拿起手机，屏幕恰在此时亮起——洛凛的来电。
“做了个梦。“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沉默。
言姝望向窗外渐白的天色：“东城区，带镜子的浴室。“
“蓝湾公寓1704。“洛凛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死者男性，三十岁左右。“
当两人在案发现场碰面时，晨光正掠过洛凛的侧脸。
他的金丝眼镜换成了无框款式，右眼的淡金色瞳孔在阳光下流转着奇异光彩——那是镜渊事件后留下的印记，能看见常人不可见的“因果线“。
死者陈昊躺在浴缸里，表情安详如睡，唯有胸口五个黑洞揭示着非正常死亡。
镜面上的血符已经干涸，呈现出诡异的暗褐色。
“没有挣扎痕迹。“洛凛蹲在浴缸旁，白大褂下摆拖在瓷砖上，“像是自愿接受...“
言姝的判官笔在掌心微微震动。
她突然掀开死者左臂衣袖。
内侧皮肤上有个熟悉的符号：地府“往生花“烙印。
“又是夜无常的标记。“她轻声道。
洛凛的手指悬在死者眼睑上方：“眼球有针状出血，死前经历过极度恐惧。“他的指尖泛起微光，几条金色丝线从死者身上浮现，“因果线指向...城南？“
张烈匆匆赶来，手里平板显示着尸检报告：“第三起了！死因都是心脏骤停，且生前最后通话记录都是...“
“心理咨询热线。“言姝和洛凛再次同时开口。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便明白对方想到了同一件事——梦境干预。
走出公寓时，初升的太阳为言姝的轮廓镀上金边。
洛凛不自觉地伸手，拂去她肩上不存在的灰尘。
这个自然而然的动作让一旁的张烈挑了挑眉。
“查死者共同点。“言姝假装没注意到张烈的表情，“尤其是心理咨询记录。“
洛凛补充：“重点关注使用'梦境疗法'的医师。“
他的金眸在阳光下微微眯起，像只慵懒的豹子。
“言姐！“林小柔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查到个可疑对象——'梦疗中心'的欧阳博士，专攻创伤后梦境重建！“
“梦疗中心“坐落在城南高档写字楼顶层。
接待处的墙上挂满证书，其中一张合影引起言姝注意——年轻时的欧阳博士身旁，站着戴金丝眼镜的赤面道人！
“那是家师。“欧阳博士突然出现，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唯有左手指甲泛着不自然的青色，“不知二位有何贵干？“
言姝出示证件时，洛凛的金眸微微收缩。
他看到欧阳背后延伸出数十条因果线，全都连接向虚空中的某个存在。
“例行调查。“言姝直视欧阳的眼睛，“您认识陈昊吗？“
“我的病人。“欧阳微笑，“很遗憾听到他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