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逛了一圈,心中甚为欢喜。他取出那套回天阵旗,依次插入关键方位,又在预埋阵眼处放入阳石。陈夏特意多放了许多,本只需几十颗便可维持数月,他却每处都塞入了数倍之量。随后,他按说明书所示,挥动一柄缩小版阵旗,掐诀低喝一声:“起!”整座回天防御阵瞬间启动。
一阵无形涟漪荡漾开来,笼罩了整座院落,紧接着涟漪表面浮现一层薄薄雾气。此效果既能遮蔽外界视线,亦具一定神识隔绝之能。
陈夏特意走出院外,对着泛起涟漪之处挥出一拳。这一拳虽未动用不灭金刚与火鲮秘法,但他深知自身肉身强度,若打在炼气三重境修士身上必是致命。嗡!一股强横反震之力传来,手臂顿感麻木,瞬间将他弹飞出去。陈夏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快步走向后院,小心翼翼地将那株人参移植。人参状态尚佳,似有呼吸般微微起伏,其内蕴含的丹药之力远未吸尽。他又谨慎地在人参周边布下几处阵旗,忙活半晌才放心出门。
出门后,他毫不耽搁,急速返回送亲队伍驻扎地。此时正值夕阳西下,队伍准备就地扎营。期间确有几拨散修前来窥探,但一见是皇家仪仗,皆抱着不得罪的心态悻悻离去。毕竟凡间皇家再弱,也远非寻常散修可比。更有散修直接上前巴结领头的将军,希冀投靠正统势力获取资源——纵使凡俗皇家不及正规修炼门派,总好过无依无靠。陈夏对此听之任之,只要不耽误正事,便不会出手干涉。
因靠近罗天城,围观者络绎不绝,扰得陈夏整晚无法静心修炼,只得思索后续修炼方向。如今的他已至六重顶峰,七重境界仿佛只剩一层薄纸,随时可破。他深知突破五重桎梏后,六重至八重只需阳气累积到一定程度便可自然晋升。但他仍想压制突破,因他隐隐感到,若肉身不够强横,绝难承受体内双重阳气的猛烈冲击。不灭金刚诀一直停滞不前,他曾尝试脱离水系妖核辅助修炼,那钻心剧痛却直接令他昏厥,沉睡了整整三日。此刻储物袋中尚有上次任务所得的四颗水系妖核,只待此行结束便用于修炼。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队伍再次启程。陈夏在外行走时,始终保持不眠不食的状态,体修的优势此刻显露无疑——不仅无需担忧饮食下毒,遭暗算的风险也大大降低。
步出帐篷,早有随行宫女宦官恭候侍奉更衣。一路皆是如此,陈夏虽屡次婉拒,但见他们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也只得由着他们。这让他深刻体会到皇家养尊处优到了何等地步——睁眼便有人伺候,若离了这些人,怕是连如何生存都忘了。
队伍缓缓前行,陈夏照例坐进车厢。此刻他却不敢再修炼,生怕一个不慎便突破境界。他转而操控体内六道粗壮的阳气,冲击霸天拳法第二式。若能练成此式,可爆发五倍肉身之力,再配合火鲮秘法,陈夏隐隐感觉全力一击或能伤及炼气八层修士。
冲击过程皆在体内进行。进入内视状态,运转霸天拳法,体内浮现十二个光点——那是之前已冲击完成的关窍。他凝神操控六道阳气,同时冲击第十三个关窍。
砰!一声闷响,第十三个光点应声而亮,竟比预想的更为轻松。紧接着第十四、十五……直至第二十二处关窍,皆在数分钟内接连点亮。唯独第二十三处,无论他如何冲击,始终纹丝不动,直至队伍停下休整,陈夏才无奈收功。
当晚送来的饭食,陈夏破天荒地胃口大开,一连吃了数人份量才略有饱意。这霸天拳法竟能勾起如此食欲?饭后他甚至感到一丝困倦,想是身体消耗到了极限。
霸天真人乃纯体修修士,当年冲击这些关节关窍,尚需借助海量丹远不及药辅助,陈夏这般不要命地耗费自身阳气蛮干。他冲击第二式足足耗费两年有余,而陈夏仅一日便点亮了二十三处!
陈夏饱餐一顿,小憩几个时辰,待身体机能恢复良好,时近深夜,便再次尝试冲击第二十三处。
两小时后,又是一声闷响传出。陈夏毫不停歇,继续操纵阳气冲击第二式最后一个关键部位。直至次日正午时分,才闻闷响。其间,陈夏清晨又食欲大增,吃了许多。之后又是尝试突破,此刻的他已是满头大汗,冲击部位甚至渗出一丝血水,整个人瘫软在移动的车厢内,提不起半分力气。阳气消耗虽不大,但那极致的精神专注与肉体折磨实在难熬——毕竟力量始终集中于一点。所幸回报令他惊喜,当他运转霸天拳法,轻轻挥拳,单是拳风估计足以将整辆马车轰成齑粉(当然他不会真的尝试)。放松下来后,陈夏一直躺在马车内休养至夜晚才起身。他早吩咐过,若无紧急情况不得打扰,只需将食物放在车边即可。车队伙食甚佳,每餐都为陈夏备足数人份量。
一路走走停停。旁人扎营露宿,陈夏在马车里冲击关窍;旁人进城休整采购,陈夏仍在马车里苦修。他想着赶路无事,心中异常渴望连霸天拳法第三式也一并突破。然而理想丰满,现实骨感。连续冲击十多天,才堪堪点亮第三十处关窍,距第三式大成尚有十四处之多。自第二十五处起,一天能点亮一处已属不易。到了第二十八处,竟连续四天毫无进展,即便耗尽阳气也徒劳无功,只得暂且放弃。
陈夏停止修炼,开始调整身体。据车夫说,接下来不出五日便可抵达,这趟路途足足耗费了四十余天。所幸任务时限写明以回宗时间为准,承接此类任务可免除宗门报道程序,看来宗门对此行耗时早有预估。这一路陈夏几乎是躺着完成了任务,全无麻烦上门,有时甚至差点忘了此行目的。
其实他的马车离长公主那座华丽大轿并不远,中间仅隔两辆小车。他本想去看看能否安慰几句,转念一想不过是萍水相逢,不必过多交涉,便打消了念头。
就在这临近夜幕时分,一行人即将抵达楚国边境,众人默契地停下脚步,各自寻找合适地点准备扎营。突然,所有马车猛地急刹!马匹惊恐嘶鸣,人群喧哗四起!陈夏不慌不忙步出马车,只见前方赫然出现一队人马:人人身着黑衣,面覆黑巾,胯下骑着妖兽。为首一人身材异常魁梧,其坐骑妖兽亦比其余的大出一圈。虽看不清面容,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浓烈杀伐之气,陈夏瞬间便知——此人定是历经无数生死搏杀的沙场悍将!
一路平安无事,偏偏快踏进楚国边境才有人来捣乱?这胆子绝非一般!
送亲队伍的领头将军见陈夏现身,急忙上前禀报:“上仙受惊了!前方乃是楚国边境巡查卫,应只是例行检查。我们马匹受那些风狼气息所慑,故而躁动不安。上仙请回车内歇息,末将前去交涉即可。”
陈夏听罢,示意他自去忙不必理会自己。这位将军一路对陈夏颇有好感——他平日也接触过不少修士,那些人仗着修为作威作福,高高在上,言语不容置疑,稍有不顺便可能痛下杀手。而眼前这位陈上仙,全然没有这般做派。
将军离了陈夏马车,一路小跑至边境巡查卫队前,他忙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和一枚印章,又颇为识趣地递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那为首的蒙面男子一言不发,接过文书便仔细审阅,又验看了印章,却对那钱袋看也不看。
看完后,蒙面男子目光依旧未落在将军身上,随手将文书印章抛还给他,紧接着挥了挥手。身后两名黑衣人立即跃下风狼,疾步朝着长公主那座最华贵的大轿走去!
陈夏冷眼旁观,全然不解这般举动意欲何为。待那两名黑衣蒙面人途径他马车旁时,他朗声喝道:“且慢!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