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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圣诞还有一周,宫琰煜突然让福管家搬了棵圣诞树回来,三米多高,枝桠伸展得像把绿伞。高雅围着树转圈:“你不是说不买树吗?”

“今年不一样。”他从储藏室搬出个木箱,打开时,里面掉出个褪色的布偶——是只歪歪扭扭的小熊,耳朵缺了只,眼睛是用黑线缝的。

“这是……”

“我母亲做的,”宫琰煜拿起小熊,指尖轻轻拂过它的绒毛,“她手笨,做的布偶总缺胳膊少腿,但每年圣诞都会挂满树。”

木箱里还有十几个布偶,有掉了尾巴的兔子,没了鼻子的小猫,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股笨拙的可爱。高雅拿起那只没鼻子的小猫,突然笑了:“跟可可有点像。”

装饰圣诞树时,可可跳上树顶,爪子扒着星星挂件荡秋千。宫琰煜怕它摔下来,伸手把它抱进怀里,另一只手接过高雅递来的彩灯,指尖偶尔碰到一起,像有小烟花在空气里炸开。

“挂这里吧。”高雅踮起脚,想把小熊挂在最高的枝桠上,宫琰煜却按住她的手腕,自己抬手挂了上去。他比她高半个头,抬手时,衣摆扫过她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雪松味。

“够不着就说一声。”他低头看她,眼底的笑意像融化的蜂蜜。

布偶一个个挂上树,歪歪扭扭的兔子挨着没鼻子的小猫,缺耳的小熊望着掉尾巴的狐狸,像群挤在一起说悄悄话的老朋友。宫琰煜站在树旁,看着那些布偶,突然低声笑了,是那种从喉咙里漾出来的、真正的笑。

“以前总觉得它们丑,”他说,“现在看,还挺可爱的。”

高雅知道,他不是觉得布偶可爱,是终于能笑着想起母亲了。她拿起最后一个布偶——是只缝着“琰”字的小狼,针脚深一道浅一道,大概是母亲临终前做的。

“挂在你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吧。”她把小狼递给他,“想她了,就跟它说说话。”

宫琰煜接过小狼,挂在胸前高度的枝桠上,指尖在“琰”字上轻轻摸了摸。可可突然从他怀里跳下来,叼走树下的铃铛,跑向客厅角落的礼物堆——那里放着两人偷偷给对方准备的圣诞礼物。

“它好像知道要过节了。”高雅笑着去追猫,宫琰煜跟在后面,客厅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投在圣诞树上,和那些布偶的影子混在一起,像幅热热闹闹的画。

平安夜那晚,两人坐在壁炉前拆礼物。高雅给宫琰煜织了条围巾,针脚歪得像毛毛虫;宫琰煜给她的是个音乐盒,打开时会响起《月光曲》,底座刻着行小字:“给我的小钢琴家。”

可可的礼物是袋进口猫罐头,它叼着罐头跑到圣诞树旁,把爪子搭在小狼布偶上,像是在说“谢谢你们”。

窗外又飘起了雪,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圣诞树上的布偶在风中轻轻晃。高雅靠在宫琰煜肩上,听着音乐盒的旋律,突然觉得,最好的圣诞礼物,不是围巾,不是音乐盒,是身边这个人,是他眼底的暖意,是这一刻——被爱、被记得、被温柔包裹的,所有平凡又珍贵的时光。

第十四章花店的秘密

一月的阳光薄得像层纱,宫琰煜突然说要带高雅去个地方。车开出市区,停在条种满梧桐的老街,街角有家小小的花店,木招牌上写着“拾光花坊”。

“我母亲以前常来这买花。”宫琰煜推开车门,风卷着梧桐叶落在他肩头,“她说这里的玫瑰养得最久。”

花店老板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看到宫琰煜,眼睛亮了:“是小琰啊?多少年没来了。”

“奶奶好。”宫琰煜的声音放得很软,像回到了少年时,“带朋友来看看。”

老奶奶的目光落在高雅身上,笑出满脸皱纹:“这姑娘长得真俊,跟你母亲年轻时一样,眼睛亮得像星星。”

高雅的耳尖红了,宫琰煜却没反驳,只是拿起支白玫瑰,递给她:“我母亲最喜欢这个。”

花店里弥漫着玫瑰和百合的香,老奶奶给他们讲宫母的事:“你母亲总买白玫瑰,说要插在书房的青瓷瓶里,你父亲见了,再忙也会坐下来喝杯茶。有次她来买花,抱着刚满月的你,说‘这孩子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宫琰煜站在花架旁,指尖拂过支带露的白玫瑰,眼底的温柔像要溢出来。高雅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明白他为什么总在细节里藏着温柔——是从父母那里学来的,是刻在骨子里的,笨拙却真诚。

“她走的前一天,还来订了束白玫瑰,”老奶奶叹了口气,“说要给你父亲庆生,结果……”

后面的话没说下去,空气里飘着淡淡的伤感。宫琰煜买了束白玫瑰,又挑了支向日葵递给高雅:“你看着像向日葵,总乐呵呵的。”

高雅接过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水珠,暖黄的颜色像块小太阳。“你才是向日葵,”她笑着说,“以前冷冰冰的,现在越来越暖了。”

回去的路上,白玫瑰放在副驾,向日葵插在高雅手里。宫琰煜突然开口:“我母亲走后,父亲总来这里买白玫瑰,插在书房,直到他出事那天,花瓶里的玫瑰还新鲜着。”

他以前不懂父亲的沉默,不懂那些玫瑰的意义,现在牵着高雅的手,走在母亲走过的老街,突然懂了——有些思念不用喊得惊天动地,藏在一束花里,一杯茶里,一个眼神里,就够了。

车快到老宅时,高雅突然说:“以后每周都来买花吧?”她晃了晃手里的向日葵,“给书房插向日葵,给客厅插白玫瑰,让它们替叔叔阿姨,看着我们好好生活。”

宫琰煜侧头看她,阳光透过车窗落在她脸上,绒毛在光里轻轻动。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像触碰易碎的珍宝:“好。”

可可在家门口等他们,看到向日葵,立刻扑上来,爪子扒着花瓣打秋千。高雅把花插进客厅的花瓶,白玫瑰的香混着向日葵的暖,漫了满室。宫琰煜站在旁边,看着她认真插花的样子,突然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高雅,谢谢你。”

谢谢你闯进我的生活,谢谢你让老宅重新有了烟火气,谢谢你……让我敢重新想起那些温柔的时光。

高雅的心跳得像打鼓,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画着圈:“谢我什么?谢我带可可拆了你家沙发?”

宫琰煜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后背传过来,暖得像春天的风。窗外的玉兰树又抽出了新芽,嫩得像抹绿,在风里轻轻晃,像在说——看啊,冬天总会过去,爱总会发芽,所有未完的故事,都在慢慢长出新的篇章。

惊蛰那天,春雷滚过云层,老宅庭院的泥土里冒出点点新绿。高雅蹲在玉兰树下,手里捧着个铁皮盒——是前几天整理储藏室时找到的,上面贴着张泛黄的标签:“母亲的花种”,字迹是宫父的,笔锋里藏着温柔。

“这是什么花?”她捏起粒圆滚滚的种子,褐色的壳上带着细密的纹路,像裹着层阳光。

宫琰煜站在她身后,手里拎着把小铲子,裤脚沾了点泥。他凑过来看了眼,指尖轻轻碰过她掌心的种子:“是虞美人,我母亲以前最喜欢种。”

他记得小时候,母亲总在惊蛰后蹲在这片土地上,裙摆扫过青草,手里的花种像撒星星似的落进土里。父亲就站在廊下看着,手里端着杯没喝完的茶,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像幅浸了蜜的画。

“我们把它们种下去吧?”高雅抬头看他,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让它们陪玉兰树一起长。”

宫琰煜点点头,拿起铲子挖坑。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土块溅到裤腿上也没在意,倒是高雅看得着急,抢过铲子示范:“要这样,坑不能太深,不然芽钻不出来。”

她的指尖沾着泥,蹭到他手背上时,两人都顿了顿。春风卷着玉兰花瓣飘过来,落在高雅的发顶,宫琰煜伸手替她拂掉,指尖碰到她的耳廓,像被春天的风轻轻烫了下。

可可蹲在旁边的石板路上,尾巴扫过装花种的铁皮盒,几粒种子滚出来,它立刻用爪子扒着玩,把种皮抠得坑坑洼洼。

“你看它!”高雅笑着去抓猫,宫琰煜却先一步把可可抱起来,用没沾泥的手挠它的下巴:“捣乱精,再闹就不给你开罐头了。”

小家伙“喵”了声,用脑袋蹭他的脖颈,把他衬衫蹭上几道泥印。高雅看着这一人一猫的样子,突然觉得,春天好像不止长在土里,还长在他眼底的笑意里,长在可可蓬松的尾巴上,长在两人指尖相触时,那点藏不住的暖。

花种埋进土里后,高雅找了块木牌,写上“虞美人”三个字,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认真。宫琰煜看着木牌,突然说:“我母亲的字也这样,总说‘好看不如好活’。”

那天下午,两人坐在廊下喝茶,看着刚浇过水的土地泛着湿润的光。可可趴在宫琰煜的腿上打盹,尾巴偶尔扫过他的手背,像在替春天打招呼。

“等花开了,我们拍照寄给张爷爷吧?”高雅抿了口茶,“他肯定高兴。”

宫琰煜点头,目光落在她沾了泥的指尖上——刚才种完花,她没来得及洗手,指甲缝里还嵌着点褐色的土,像藏着春天的秘密。他突然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洗洗手吧,茶要凉了。”

高雅的心跳漏了一拍,抽回手时,指尖还留着他的温度。春风拂过,吹得廊下的风铃叮当作响,像在替这没说破的心动,唱支不成调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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