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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衣帽间,在地板上投下衣柜的影子。高雅蹲在打开的樟木箱前,翻找着冬天的厚围巾,指尖划过一条深灰色的羊毛围巾,针脚有点松垮,边缘还沾着些细碎的白绒毛。

“这是你的?”她把围巾拎起来,绒毛簌簌往下掉,像落了点小雪。

宫琰煜正站在衣柜前挂外套,闻言回头,黑色的大衣衬得他肩线很直。“母亲织的,”他走过来,指尖拂过围巾上的绒毛,“大概是可可小时候蹭的,那时候它总爱趴在围巾上打盹。”

提到可可,那只金渐层果然从门缝里钻进来,尾巴高高翘着,径直走到樟木箱前,用脑袋蹭高雅的手背,喉咙里发出撒娇的呼噜声。“你也来帮忙找?”她笑着把猫抱进怀里,可可立刻蜷成个毛球,爪子还不忘扒着箱边的一件旧毛衣。

毛衣是浅驼色的,领口绣着朵小小的玉兰,是宫母的手艺。高雅把毛衣拿出来,抖了抖,里面掉出颗小小的铃铛,是煤球小时候戴过的,后来不知丢到了哪里。“找到个小玩意儿。”她把铃铛递给宫琰煜,铃铛在光里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响。

他接过铃铛,指尖捏着铃铛的挂钩转了转:“煤球戴这个总爱挠脖子,后来就取了。”他把铃铛放进樟木箱的角落,“留着吧,说不定以后给小猫戴。”

衣帽间的空气里浮着些微的灰尘,在阳光里慢慢游移。高雅把找到的围巾叠好,宫琰煜伸手接过,叠得方方正正,边角对齐,比她叠的整齐多了。“母亲以前总说,”他叠着围巾,声音里带着点回忆的温软,“叠东西要用心,不然皱巴巴的,穿起来也不舒服。”

可可在高雅怀里打了个哈欠,爪子扒着她的袖口,露出里面的毛线衣——是去年宫琰煜给她织的,针脚不算完美,却足够暖和。她低头看了看,袖口确实有点松,大概是穿得太频繁了。

“等有空,我给你补补袖口?”她抬头问,宫琰煜正把叠好的围巾放进衣柜上层,闻言侧过头,眼里的光很亮。

“好啊。”他的指尖碰到衣柜门把,上面还留着点冬天的霜气,“母亲的针线盒在客厅抽屉里,里面有各种颜色的线。”

煤球不知何时也溜了进来,跳上樟木箱,爪子扒着那件旧毛衣,试图把它拖下来。宫琰煜伸手把猫抱下来,煤球“喵”了一声,却没挣扎,只是用尾巴扫他的手腕,那里还沾着点从围巾上蹭来的白绒毛。

“你看它们,越来越黏人了。”高雅笑着把可可放在地上,两只猫立刻凑到一起,用脑袋互相蹭着,像在分享什么秘密。

阳光渐渐移到衣柜的镜子上,照出两人的影子,还有脚边打闹的猫。宫琰煜关上樟木箱,锁扣“咔嗒”一声扣紧,像把那些旧时光妥帖地收了起来。“晚上想吃什么?”他问,语气平常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炖个鸡汤吧,”高雅走到他身边,指尖碰了碰他叠好的围巾,“昨天福管家买了只老母鸡,说补身子。”

两人并肩走出衣帽间,可可和煤球跟在后面,爪子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走廊的风带着点樟木的香气,把衣帽间的灰尘和旧时光,都轻轻关在了门后。

清晨的鸟鸣把高雅叫醒时,天刚蒙蒙亮。她披了件外套走到客厅,看见宫琰煜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个小小的铁皮罐,正往窗台上的鸟食罐里倒小米,动作轻得像怕惊了什么。

“醒了?”他回头看她,晨光落在他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昨天听见有麻雀叫,想着放点食。”

窗台上的鸟食罐是个粗陶的,边缘缺了个小口,据说是宫父年轻时做的,歪歪扭扭的,却用了很多年。罐子里的小米冒着点热气,大概是刚从厨房拿出来的,还带着点余温。

“麻雀会来吗?”高雅凑到窗边,玻璃上凝着层薄霜,她用指尖画了个小小的圆,透过圆洞往外看,院角的玉兰树上果然落着几只灰扑扑的麻雀,正歪着头往这边瞧。

“等会儿就来了。”宫琰煜把铁皮罐放在窗台上,转身去厨房烧热水,“母亲以前总在窗台放鸟食,说‘冬天的鸟最可怜,给点吃的,明年它们还来报春’。”

可可踩着地毯跑过来,跳上窗台,对着外面的麻雀“喵”了一声,吓得鸟儿扑棱棱飞起来,落在远处的银杏树上。“你看你,把客人吓跑了。”高雅把猫抱下来,可可的爪子上沾着点小米,是刚才扒鸟食罐时蹭的。

宫琰煜端着两杯温水出来,递给她一杯:“没关系,等会儿还会回来的。”他靠在窗边,看着银杏树上的麻雀,“小时候总爱蹲在窗台看鸟吃食,母亲说‘看它们啄米的样子,日子都变得有盼头’。”

阳光慢慢爬过院墙,把窗台晒得暖洋洋的。果然没过多久,麻雀又飞了回来,先是一只试探着落在鸟食罐边,啄了几粒米,见没动静,其他几只也跟着落下来,叽叽喳喳地抢着吃,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在点头道谢。

可可蹲在高雅脚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麻雀,尾巴却没像平时那样翘起来,大概是知道不能捣乱。宫琰煜拿起手机,悄悄拍了张照,照片里的鸟食罐、啄米的麻雀,还有窗台上的阳光,混在一起像幅安静的画。

“存起来,”他把照片设成屏保,“比那些风景照好看。”

早餐的香气从厨房飘过来,是福管家煎的鸡蛋饼,带着点葱花的香。麻雀大概是吃饱了,扑棱棱飞走了,留下空了大半的鸟食罐,和几粒散落的小米。高雅拿起罐子,往里面添了点新的小米,放回窗台。

“明天再来啊。”她对着空荡荡的玉兰树轻声说,宫琰煜站在她身边,伸手替她把外套的拉链拉上,指尖碰到她的脖颈,带着点窗外的凉意。

“走吧,吃饭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打破这清晨的宁静,“不然鸡蛋饼该凉了。”

两人往厨房走,可可跟在后面,尾巴扫过地板,发出轻微的声响。窗台上的鸟食罐在阳光里闪着光,缺了口的边缘像个微笑的弧度,等着明天的客人再来,把这寻常的清晨,又过成安稳的一天。

立夏刚过,林晓晓就抱着个巨大的旅行包冲进老宅,身后跟着她的未婚夫周明宇——个戴黑框眼镜的斯文男人,手里拎着的纸箱里传来“喵喵”的轻响。

“快猜猜里面是什么!”林晓晓把包往沙发上一扔,眼睛亮得像海边的贝壳。高雅正给煤球梳毛,闻言挑眉看她:“总不会是给可可找的对象吧?”

“才不是!”林晓晓打开纸箱,里面蜷着两只巴掌大的奶猫,一只是纯白的,一只是三花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像两颗蒙着雾的玻璃珠,“张爷爷家的母猫生的,说给你们添个伴!”

宫琰煜刚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几张打印的行程单。“正好,”他把单子放在茶几上,“原定下周去海边,现在热闹了。”

海边的木屋在半山腰,推开窗就能看见蓝得发绿的海。周明宇忙着搬行李,林晓晓已经抱着奶猫在院子里转了圈,指着角落里的烧烤架:“晚上吃烧烤!我带了腌好的鸡翅!”

纯白的奶猫被取名“浪花”,三花的叫“贝壳”,刚放下就钻到可可肚子底下,把可可吓得直往后缩,尾巴却诚实地圈住了它们。煤球蹲在旁边看热闹,被林晓晓一把捞起来:“你当哥哥了,要懂事!”

傍晚的海风吹散了热气,五个人坐在木屋的露台上,脚下是爬来爬去的小猫们。周明宇烤的鱿鱼滋滋冒油,林晓晓抢过一串塞给高雅:“尝尝!我教他腌的,放了柠檬汁!”

“说起来,”高雅咬着鱿鱼,看向宫琰煜,“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去海边?”

他正在给浪花喂羊奶,指尖沾着点白色的奶渍:“母亲手札里说,她和父亲蜜月时来过这里,说‘海边的星星比别处亮’。”他顿了顿,把奶瓶递给周明宇,“正好明宇说他老家在这附近,熟路。”

周明宇推了推眼镜,笑着接过来:“小时候总在这片海游泳,我妈说有次救了只搁浅的小海豚,后来每次去海边,都能看见一群海豚跟着船游。”

林晓晓突然拍了下手:“对了!明天去赶海吧!我带了小桶和铲子,挖贝壳去!”

夜里的星星果然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宫琰煜和周明宇坐在露台上抽烟,低声聊着什么,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高雅和林晓晓躺在吊床上,看着浪花和贝壳在猫窝里挤成一团,奶猫的呼噜声像小小的鼓风机。

“你说,”林晓晓突然轻声说,“我们老了会不会也住这样的木屋?养一群猫,每天看海。”

高雅想起宫母手札里的最后一页,画着间海边的小房子,门口站着两个模糊的人影,像在等什么人。“会的,”她笑了笑,“说不定比这还热闹。”

吊床轻轻晃着,海风带着点咸腥味,混着远处烧烤架的炭火香。高雅看着露台上两个男人的背影,突然觉得,所谓的圆满,不过是身边有爱人,对面有朋友,脚边有猫,抬头有星星,把寻常的日子,过成了值得回味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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