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真相(1 / 1)

第二天罗乐起的有点晚,来到后花园看到沐风一个人在练剑,讶然问道,“咦,你表姐她人呢?”

“陆姐姐没有来,好像还待在她的房间里。”

“居然有这种事,我过去找她!”罗乐急不可耐想要见到对方。

“罗乐哥哥,你等一下。我早上听到一个传闻,昨晚好像陆姐姐和姨父在书房里吵架了,最后陆姐姐还哭了。”

“昨天大家不是都挺开心的嘛,为何突然会吵起来?这没道理啊。”

“谁说不是呢,陆姐姐和姨父关系一直挺好的呀,她一直期盼着姨父能够早点回家呢?”

“不行,我必须得过去瞧瞧。”罗乐心急火燎来到了陆筱清的闺房门口,发现守在那里的丫鬟还是推三阻四的不让自己进去,罗乐忍不住大喊大叫,“清儿、清儿,是我啊,你在里面吗?我有事情找你,你可不可以出来一下!”

房间里鸦雀无声,罗乐心急如焚,正打算硬闯,忽然间陆夫人带着丫鬟从远处走了过来,“罗公子,清儿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恐怕这几天都没有办法见你了。”

“她得了什么病,严重吗?”罗乐大吃一惊。

“嗯,可能感冒了,为了不传染给大家,她还是待在房间里会比较合适。罗公子,这几天就麻烦你多陪陪沐风练剑吧。”陆夫人神情复杂,显内其中另有隐情。

罗乐明白自己毕竟只是陆府的客人,也不敢太过胡来,虽然心里着急,也只好无奈地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罗乐茶饭不思,头脑里全都是陆筱清的倩影,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不是真的生病了?我应该怎么做?罗乐感觉自己就快要疯掉了。他不是偷偷溜到陆筱清那里偷窥,就是呆在自己房间里面发呆,任凭沐风怎么劝都没有用。

这天晚上,罗乐又像往常那样呆坐在屋里,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宣泄。忽然一个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的后背,回过头一看,原来是昀昀从身后抱住了她,一脸幽怨的说道,“公子,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昀昀的心好痛。。。”

罗乐拍了拍她的手,苦笑着说道,“我没事啦,只是心里有些烦闷。”

昀昀蹲到罗乐面前,把脸枕在他的大腿上面轻轻磨蹭,“公子,我知道你关心我家小姐,可是,你们、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罗乐大吃一惊,急忙把昀昀拉了起来,“这是为什么?难道你知道什么内情,快点告诉我,我这几天都快急死啦!”

昀昀目光复杂的注视着对方,犹豫了好一会,“既然公子那么想要知道答案,昀昀只好豁出去了,我不想看到公子伤心难过,原本老爷是不让我们说的,否则就要重重的责罚。”

“昀昀。。。”罗乐心中感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

“我家小姐十三岁那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而且知书识礼善解人意,京城有不少富家公子都对她非常的仰慕。当时有位在朝廷身居高位的大人,带着他的公子来到府上做客,老爷当然盛情款待,还安排了小姐与他的公子说话作伴。那位大人当时就认定他俩郎才女貌,是天赐的一对,马上向老爷提出要订亲。”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陆伯伯当时怎么说?”罗乐不由得心里一沉。

“我家老爷当时也不敢立刻答应,说是回去与夫人商量。夫人起初不肯同意,说小姐年纪还小,没必要急着订亲。可是老爷说这位大人位高权重,可以和他结亲是陆府莫大的荣耀,对济世堂也是大有益处。况且如果拒绝的话,那就相当于不给这位大人面子,恐怕以后很难在京城立足。老爷和夫人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同意了这门婚事。”

“这不就是封建社会的包办婚姻么?实在是迂腐,完全不考虑女儿的感受!”罗乐激动的喊道,气得脸都白了。

昀昀听了一头雾水,不明白罗乐在说些什么,但也感受到了他心头的愤愤不平,“公子,现在你该知道我家小姐有多无奈了吧?就算她喜欢你,你俩也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时至今日,罗乐终于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终于知道为何陆筱清总是郁郁寡欢,明白她之前为何对自己态度冷淡,也许她是不想其它男人对她抱有任何的幻想吧。

“不行,我必须找陆伯伯讨个说法!我就不信清儿愿意服从命运的安排!”罗乐冲出了房间,任由昀昀在后面如何恳求也无济于事。

远远就看见陆潇尘的书房亮着灯,罗乐跑到门口,书童不肯让他进去,罗乐正打算硬闯,只听陆潇尘在里面淡淡的说道,“让他进来吧。”

罗乐冲进书房,还没等坐下,已经急不可耐的说道,“陆伯伯,我和清儿两情相悦,我是真的喜欢她,求求你成全了我们吧!”

陆潇尘没有说话,缓缓喝了口清茶,这才平静的说道,“罗少侠,你可知道什么叫‘父母之言媒妁之命’?”

“我知道,可是这样是不对的,清儿应该有权利自己选择爱情!”

“异想天开,你的这种说法老夫闻所未闻,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百善孝为先,只有遵从父母之命才是天道。”

罗乐一愣,这才想起这是在千年前的颂朝,可不是那个婚姻自由的未来年代,“可是,这样清儿是不是太可怜了?她对自己未来的夫婿一点也不了解。”

“可怜?明明是我们帮她找到了一门好亲事。我和拙荆以前也不认识,是在余二哥与夫人叶语霜的撮合之下,我才和她妹妹成亲。我俩也是在婚后才彼此加深了解,之后越发的恩爱直至今日。你怎可武断的认为清儿婚后不会得到幸福?周家可是名门望族,清儿嫁入周家难道还会委屈了她不成?”

罗乐一时语塞,相隔千年的观念、想要达成共识实在是太难了,也许站在陆潇尘的角度他并没有错,虽然有私心,但未免不是一种双赢,在这个年代,女儿就应该服从父母的安排,否则就是不孝。

“陆伯伯,能否让晚辈见上清儿一面?”罗乐只剩这最后一招了。

陆潇尘抚须微笑,沉吟着说道,“没有问题,只有见上一面,才能让你彻底的死了这条心。罗少侠,其实清儿比你更加懂得顾全大局。你先回去吧,不要想太多早点歇息。”

第二天,罗乐一直待在房间里等待陆筱清的出现,直到傍晚时分,门外终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罗乐喜不自胜,急忙冲了出去。只见陆筱清远远的站着,脸上容颜甚是憔悴,好像还清瘦了不少。

“清儿,外面冷,咱们进去说话。”罗乐想去拉她的手,被对方躲开了。

“不必了,我把话说完就走。”陆筱清冷冷的说道。

“清儿,你无需烦恼,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俩一定可以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罗乐,咱俩到此为止吧,就当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什么也没有发生?你忘记咱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的快活?你忘记自己对我说过些什么?”罗乐急着说道。

陆筱清沉默了好一会,冷然说道,“我之前任由你胡来,不过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谨此而已。我已经不欠你什么,罗公子,你可不要胡搅蛮缠。”

“清儿,这是你的真心话?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一定是你父亲逼你这么说的,你绝对不是这种人,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你明明是爱我的!”罗乐气得浑身发抖。

“罗乐,你可不要自作多情,虽然咱俩之间有过一些亲密的举动,但毕竟什么都没有发生,对不对?你不过是个无名之辈,我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选择你呢?不过是陪你玩玩罢了。好了,我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咱俩从此互不相欠,还是当普通朋友吧。”陆筱清说完转身就走。

罗乐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清儿,我还有话要说!”

“你放开我!”陆筱清转身想要甩开他的手,不曾想看到他手腕上那道深深的疤痕。陆筱清苦苦伪装的那一丝坚强,刹那之间土崩瓦解。

她握住罗乐的手,轻轻抚摸着上面那道伤疤,目光之中充满了怜爱,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滚滚而下,“罗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原本我还以为可以说服父亲,后来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天真了,咱俩这辈子注定无缘。”

“我不相信什么宿命,我只相信自己的感觉,只要咱俩彼此相爱,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清儿,不如咱俩私奔吧,逃得远远的,我们一定可以无拘无束生活得很开心,好不好?”

陆筱清凄然一笑,“没用的,这几年我跟父母亲不知道吵过了多少回,但一切都是徒劳的,这不只是牵涉到我一个人的命运。晋阳姓周的人家在朝庭为官,陆家之所以能够成为京城最大的药局,正是因为有周家在后面支持。军队有不少的药品采购都交给了我们,可以说没有周家的支持,就没有今天的济世堂。我如果悔婚,两家势必因此而撕破脸皮,别说医馆的生意会大受影响,说不定周家还会找借口公报私仇。。。父母于我有养育之恩,我、我怎么可以那样的自私?”

罗乐哑口无言,他发现眼前这个女子,比自己想像中还要更加的伟大,她不愿意因为个人的幸福而牺牲整个家族。

“难道就没有其它的法子了么?”罗乐还抱着一丝的希望。

陆筱清拿起罗乐的手,将他的手腕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擦,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罗乐,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忘了我吧,你还会找到更好的女人,我不想看到你因此而消沉,我希望你永远都可以快快乐乐!”

说完这句话,陆筱清放开罗乐的手,毅然转身快步而去。

罗乐站在原地呆若木鸡,一时间还无法接受眼前这个残酷的现实。

从此罗乐与陆筱清形同陌路,他们不一起用餐、不一起练武,就算远远看到,也会尽量选择不同的方向避开对方。罗乐脸上失去了神彩,陆筱清回复到从前的冷若冰霜。济世堂依然每天门庭若市,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切还是那么的有条不紊。

听昀昀说起,陆筱清年底就要远嫁到晋阳,罗乐明白自己是时候离开了,这里并不属于他。要他亲眼目睹心爱的女人出嫁,真比杀了他还要难受,还留在这个伤心地做什么?更何况叶语霜的血海深仇还未报,是时候放下儿女私情了。

这天晚餐之后,罗乐找到了陆潇尘与夫人,向他们表达了自己想要离开的想法。陆夫人忍不住落下泪来,她希望女儿幸福,希望女儿找到自己喜欢的如意郎君,也许罗乐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很可惜事与愿违,一切早已成定局。

陆潇尘沉默了一会,他表示尊重罗乐的决定,出去江湖闯荡更有利他的成长,好男儿志在四方,怎可偏安一隅。

陆潇尘赠予罗乐不少银票,还送给他一柄长剑。又亲笔修书一封,让他到洛阳去探访当年的结义兄长——樊远志。他交游广阔,创立的“蛟雨堂”控制着中原大部分水路,在江湖颇有名气,可以借助他的力量来寻找那四名黑衣人。

最关键的,樊远志有个儿子名叫樊天赐,年纪与罗乐相仿,但在武林年轻一辈中已是赫赫有名,武力进入“苍冥真武翻天榜”前十,是未来武林盟主的热门人选之一。要想打败黑衣人,单靠罗乐一人绝无可能,必须借助他人的力量才行,罗乐需要盟友。

看到陆潇尘全力替自己谋划,罗乐心中感激涕零。虽说在陆筱清这件事情上他颇为固执,但至少他对罗乐还是很好的,毕竟俩人素未谋面,谨谨因为余沐风的关系就对罗乐照顾有加,他还能奢求什么呢。

虽然沐风苦苦挽留,但罗乐态度坚决,他留在这里生不如死。罗乐表示只要找到黑衣人的线索就会尽快通知沐风,让他留在这里安心习武,耐心等待时机的到来。

当天晚上昀昀哭成了泪人,罗乐心中不舍,搂着她好生安慰了一番。不久前自己还在二女之间纠结,没想到一转眼间就要与她俩分别,心中难免五味杂陈。

第二天收拾好细软,罗乐思虑再三,来到了陆筱清的闺房,只见房门紧闭,也不知她是否在里边。

罗乐控制住内心的悲伤,故作平静的朗声说道,“陆姑娘,我要走啦,你自己好好保重,希望你能永远幸福快乐。”

房间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的回应,罗乐长叹一声,只能满怀惆怅地转身离开。

而就在房间里面,陆筱清背靠着房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脸上早已是泪如雨下。她无数次想要开门冲出去,扑到罗乐怀中尽情的宣泄,想要跟随罗乐浪迹天涯。但是不可以,如果这样做的话,一切就有可能因为她的任性而毁灭,她不可以这样自私,她只能默默服从命运的安排,这就是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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