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呢，现在心又硬了？我等了你一日一夜.....”
说着说着玉落颜眼泪就掉了下来，声音委屈的不行。
慕凌云何时见过这等场面，在京时，谁人不是体体面面的站在他面前，别说在他面前掉眼泪了。
就连那个老滑头徐丞相，在老三那里受了气都不敢在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同你一起浪费时间。”慕凌云撇开眼不看她，“我回庆京还有一段时间，你若是着急寻你那心上人，可以先行一步，不必等我作伴。”
在他心里觉得玉落颜就是单纯的害怕。
但是如果害怕就不应该出来。
“谁说我急了。”玉落颜自己擦干脸上的泪水，想让面前这个直男怜香惜玉，那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脸上的泪痕还不如自己擦干。
“我与姑娘素不相识，不知姑娘为何要一直缠着我。”慕凌云不理解，相处时辰总共加起来最多也就一个时辰，怎么这个人就缠上他了，“望姑娘自重，免得凭白惹人误会。”
“怎么就素不相识了，你收了我那么多银子，就算拒绝了我的求嫁，那也不至于素不相识啊！”说着说着玉落颜的眼睛又开始泪水打转。
慕凌云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我何时收了你银子，还有求嫁………”
说完他似反应过来，想到什么猛地抬头，肯定的眼神，“你是青州玉家人。”
“不然呢。”
“青州距离京城不过千里而已，且与苦山是相反的方向，你要去庆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慕凌云说，语气也不太好。
他也不急着走了，停下脚步在黑夜中同她对视。
她一身红衣是这夜色中唯一的一抹亮色，让人忽视不了。
“心上人来了这里，自然也是跟着他来这里。”玉落颜说。
慕凌云，“…………”
突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你以已死之人拒绝我的求嫁，理由太过荒谬，我去京城找你，她们说你来了苦山，这才追来苦山的。”玉落颜理直气壮。
而慕凌云，一身黑衣显得人劲瘦干练，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让人心寒凉，给这寒冷的冬日加上一层霜。
玉落颜出来的匆忙，没有带手炉，此刻的她手脚早就冻僵。
“谁说她死了。”慕凌云沉着眸子，语气冰冷，“本殿没准许，她就不能死。”
玉落颜，“？”
“世人皆知，三年前苦山山体滑坡，谢芳华就死了。”玉落颜很不理解慕凌云的做法，“人在世时你不作为，死了才来这样那样表达你的深情，可是又有谁知道呢，又有谁在乎呢？”
“上穷碧落下黄泉，就算死了也要将她尸体翻出来。”慕凌云垂眸，眼眸如漩涡般深沉。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玉落颜心想，没有比这句话更适合他的了。
慕凌云闻言身子僵硬，眼眸猩红，“那又如何。”
“..........”
“..........”
“..........”
玉落颜觉得她不能在这个话题上同他讲下去了，容易引起不必要的争执。
“你现在要去哪里？”玉落颜让自己冷静下来，轻声问他。
也许是刚刚委屈哭过的原因，导致现在说话都带着鼻音。
“与你何干。”慕凌云冷着脸，“你我萍水相逢，缘分止于此，也只能止于此，玉家将银子送来东宫卖我人情，那也是玉家同我的关系，和你无关。”
“那玉家的女儿因为你追来苦山，却在苦山出了事情，你还会觉得萍水相逢，缘分止于此吗？”玉落颜说。
“你威胁我？”慕凌云眯了眯眼。
“并未威胁，只是阐述事实。”
“...............”
“你想怎样？”许久，慕凌云叹气，问她，“苦山条件艰苦，你确定你能待？”
玉落颜点头，“就没有本姑娘待不下去的地方！”
慕凌云深吸一口气，叹气。
只能用叹气来舒展胸口，以至于不被憋死。
慕凌云闻言撇开眼，望向五峰的方向，“几个月前我的态度就很明确，不娶玉家女，我派人送你回去。”
“你是不是要去五峰找谢芳华？”玉落颜不答反问。
她追出来得匆忙，没带手炉，苦山比青州冷太多了，她感觉全身都快冻僵了，只想把事情解决完赶紧回去烤火。
可他还是不想她跟着。
“想去五峰，可你却不知道上五峰的路和方法。”玉落颜继续道，“所以你才会在阿婆这里待了两日一夜。”
慕凌云转过身背对着玉落颜，负手而立。
“带上我，我知道。”少女的声音清脆果断，“我也知道谢芳华被埋在哪个地方，我可以带你去找。”
慕凌云闻言猛地转身，“你知道？”
他的眼神太过杂乱，有不可置信，有不相信，还有其他她看不懂的情绪........
也许就是不相信她一个充满了铜臭味的富商之女怎么会知道苦山五峰怎么上去，怎么会知道忠勇侯府嫡女的埋身之地。
可尽管如此，那又能如何呢？
她垂下眼帘，“知道，谢芳华贴身婢女是我表姐，忠勇侯府遇难，谢大小姐就将我表姐的身锲还给了她，表姐回到青州不放心谢大小姐，向我爹借了盘缠追来了苦山。”
“山体滑坡那日，我表姐也在，生死关头之际，是谢大小姐猛地将我表姐推了出来，而她自己被埋深山，我表姐挖了五天五夜，都没有挖到人。”
“你表姐就这样离开苦山回青州了？”慕凌云皱眉。
大自然的摧毁能力就跟皇权一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谢大小姐临终有交代，表姐要替她完成，一直待在苦山也无济于事。”
“她说了什么？”慕凌云问，他从不知道谢芳华临终有什么交代。
玉落颜盯着慕凌云，挑眉，拖长尾音，“殿下想知道？”
慕凌云，“............”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在谢芳华这件事情上，他就没有过妥协。
玉落颜说得对，她在京城时，两人磕磕绊绊，动不动就拌嘴。
等她离开了，自己又.........
真的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