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正午,炽热的阳光透过餐馆的玻璃窗洒落进来。铁壁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带着众人走进这家镇上最热闹的餐馆。老板娘拄着拐杖缓步迎上前来,布满皱纹的脸上堆满和善的笑容。
“几位要吃点什么?”
“老样子,两份炸蘑菇,再来几瓶小麦酒。”铁壁熟络地点完菜,转头对同伴们使了个眼色。程语几人会意,在餐馆正中央的大圆桌旁落座。
“我去趟厕所。”“我也去一趟。”奇里和孤枪一前一后往楼上走去。铁壁则留在柜台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老板娘闲聊。
“大娘,上次借您的钱还没还呢。”铁壁从口袋里排出几枚银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之前本来想走前还给你的,但是当时有点急事,所以忘了。”
“呦,还有这事吗?你看我这记性,都快忘了这茬了。”老板娘眯着眼睛笑道,“没事,还清了就行。”
铁壁状似随意地继续问道:“对了,之前有没有城里的人来这?”
“城里人啊……”老板娘歪着头想了想,“倒是来过几批,不过都没久留,都往更南边去了。”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程语警觉地抬头望向天花板:“楼上是在装修吗?”
“这个啊……”老板娘笑容不变,“有块地板坏了,可能是谁不小心踩到了吧?”
“砰!”又是一声更剧烈的撞击声,震得桌上的餐具都微微颤动。
“不会是那两人在厕所滑倒了吧?”程语起身,想上楼看看。
紫影拉住程语的胳膊,示意他在这等着,“没事,有孤枪在,他俩出不了什么事。”
她话音刚落,天花板上突然传来一连串剧烈的撞击声,整个餐馆的食客都停下了动作,惊恐地望向声源处。重物砸地的闷响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楼下的人们不安地骚动起来,目光在程语一行人和天花板之间来回游移。
老板娘依然站在众人面前,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
“喂,你们对这个镇上的人都干了什么?”毒牙突然往后一仰,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双脚嚣张地架在桌面,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老板娘,“装上瘾了是吧?要不要我们帮你恢复一下记忆?”
“轰!”
天花板突然炸裂开来,木屑纷飞中,两个身影从天而降。奇里拄着巨剑大口喘息,孤枪手中的长枪已然出鞘,锋利的枪尖上还滴着暗红的血迹。
“不用留手了,没发现任何幸存者。”孤枪冷冷地扫视四周,
话音未落,铁壁一个后跃,两扇泛着寒光的金属盾牌瞬间护住全身。紫影优雅起身,左手法术书无风自动,右手长鞭如灵蛇般游走。毒牙像弹簧般从椅子上弹起,蹲在椅子上蓄势待发。程语直接掀翻餐桌,斧子与极魔法典同时出现在手中。
“老板娘”敏捷地避开飞来的木桌,拐杖随手丢弃。餐馆内原本用餐的“食客”们齐刷刷站起,将众人团团围住。大门被撞开,大量魔族涌入,宽敞的餐馆顿时拥挤不堪。
“人类与魔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最近突然开始嚣张了?”铁壁紧握盾牌,目光冰冷地盯着面前这个眼熟的“老板娘”,心中却隐隐作痛。他咬了咬牙,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愤怒:“你们怎么还不会长记性!”
“因为这次不一样啊。”“老板娘”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撕开人皮外衣,随手抛落。身形急剧变化,绒毛覆盖的躯体节节拔高,弯曲长角刺破头顶,利爪寒光闪烁。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嘲弄:“若没有十足把握,我们怎会大举进攻人类城镇?”
利爪破空而至,直取铁壁咽喉。然而,金属交鸣声刺破耳膜,盾牌纹丝不动,连带着持盾人也稳如磐石。魔族瞳孔骤缩,警觉地后撤半步。
这群人类,与之前猎杀的猎物截然不同。
“不一样?老子打的就是不一样的。”程语斧刃直指魔族鼻尖,“我们这些异界来者马上就会再次把你们打回老家。”
“呵,异界来者,我们对你们这些怪物也算是略有耳闻。”眼前的魔族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程语听到自己被称作“怪物”,不禁挑了挑眉,心里竟觉得这称呼还挺贴切。
“听说你们无恶不作,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魔族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
程语表情一滞,暗自嘀咕:这帽子扣得有点大......不过为了刷经验,好像确实是那边的人能干出的事。
“放心,很快就不会了。”面前的魔族脸上露出一抹狠厉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因为这一次,我们有真正的魔王,拥有‘极魔法典’的真正的王!”
“什么!”六人瞬间变了表情,不,还要再算上程语手中的极魔法典。
“不是,你怎么也这个语气啊?”程语低头瞥了眼躁动的法典,用意念与它交谈。
“我怎么不知道他拥有我?根据本源感应,我的其他部分都处于封印状态。”极魔法典语气有些不确定,“不对啊,我很确定我现在这个就是主意识,难道是我被封印太久产生认知偏差了?还是说他得到的是我的其中一小块残页?”
行,看来当事人也不靠谱。
缄默誓约的四人明显对这个消息感到非常震惊,他们身上的斗志似乎都消了大半,程语暗自诧异,区区一个名号竟有如此威慑力?
“因为我太出名了呗,当年我可是能让小儿止啼的存在,嘿嘿嘿。”极魔法典看出了程语心中的疑惑,很贱的自夸一顿。
“你闭嘴。”
程语抬头佯装无知,对铁壁喊道:“你们四个别愣着,要是这情报重要就杀出去报信!”
“呼……”铁壁从牙缝里挤出一口浊气,回过神来,“说的很对,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回去,就按照以前那样突围。程语,奇里,你们实力还不够,就在我们中间待着,我们身后有危险就帮忙。”
“行。”程语点头,做好了随时转化体内元素的准备。
“聊完了?”魔族女子咧开血盆大口,利爪划出猩红轨迹,“都给我上,全部干掉,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