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代码与情愫(1 / 1)

代码与情愫

晨光爬上窗台时,我再次坠入睡眠。这次没有噩梦,只有代码组成的河流在脑海里缓缓流淌,那些绿色的字符像水草般缠绕着,在我意识深处织成一张柔软的网。再次醒来时,手机屏幕显示上午九点,床头柜上的钢笔不知何时滚到了地板上,笔帽敞开着,墨囊里的深蓝色液体在地毯上晕出小小的污渍。

门铃响起时,我正对着镜子发呆。左肩的铁链印已经淡成浅粉色,像朵快要凋谢的花。我套上件宽松的白衬衫,领口随意地敞着,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疤痕。透过猫眼望去,呈申穿着件灰色风衣站在楼道里,手里提着纸袋,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

“昨晚没睡好?”呈申进门时带进来一阵桂花香,他把早餐放在茶几上,目光扫过我苍白的脸,“黑眼圈快赶上熊猫了。”他是市场部的总监,去年项目合作时认识的,总爱在加班时给她带杯热可可,手指碰到杯壁时会刻意停顿半秒。

我没接话,撕开三明治包装纸的动作有些僵硬。呈申注意到我手腕上的红痕——那是昨晚做噩梦时自己掐出来的,像串细小的血珠。“又做那个梦了?”他的声音放轻了,伸手想碰她的额头,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拿起桌上的钢笔,“这支笔挺别致。”

“我能改代码了。”我突然说,面包渣掉在衬衫上。我看着呈申错愕的表情,突然笑了,伸手抢过钢笔在他手背上划了道弧线,“不是开玩笑,昨晚我修好了那个死锁算法,滔宠说性能提升了三倍。”

呈申的手指僵了一下,手背上的墨痕像条细小的蛇。“你不是说后台代码像天书吗?”他试图让语气听起来轻松,指尖却不自觉地摩挲着那道墨痕,“难道是……梦中学的?”

“算是吧。”我咬了口三明治,蛋黄酱在嘴角蹭出白色的痕迹,“就像有人把逻辑刻进了我脑子里,那些循环语句、函数调用,突然变得像 ABC一样简单。”我低头时,衬衫领口滑开,露出胸口淡淡的疤痕,那是抑郁症最严重时留下的。

呈申的喉结动了动,从风衣口袋里掏出包纸巾递过去。“不管怎样,注意休息。”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像触电般同时缩回手,空气里突然弥漫着尴尬的沉默,只有窗外的麻雀在树枝上发出细碎的叫声。

电梯下降时,我靠在金属壁上闭目养神。呈申站在我对面,目光落在我敞开的领口,突然说:“下周技术部和市场部要联合评审,要不……我帮你准备下材料?”他知道我从前总为技术术语头疼,每次汇报都要提前背半天稿子。

“不用。”我睁开眼,电梯镜面上映出我眼底的光,“这次我自己来。”我想起昨晚在代码编辑器里游走的指尖,那些曾经让我恐惧的字符此刻像温顺的羊群,“说不定……我能给你们讲明白什么是分布式系统。”

呈申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阳光:“那我可要好好听听。”电梯门打开时,他伸手挡了一下,指尖擦过王尧的耳尖,像片羽毛轻轻落下。

走进办公区时,我敏锐地察觉到一道目光。女每东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双手抱胸,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像淬了冰。他的视线在我和呈申之间来回移动,最终停在我敞开的领口,嘴角勾起抹嘲讽的弧度。

“王总监挺清闲。”女每东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安静下来,“技术部的人从凌晨忙到现在,某些领导却踩着点上班,还带了‘惊喜’。”他特意加重“惊喜”两个字,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呈申身上。

呈申的笑容僵了一下,正要说话,我却抢先开口:“呈总监是来送市场部的需求文档,正好顺路。”我整理了下衬衫领口,遮住锁骨处的疤痕,“女总监要是没事,我们去会议室聊?关于算法优化的事。”

女每东的手指攥成了拳头,指节泛白。他知道我在撒谎——市场部的需求文档昨天就发过电子版了。呈申风衣上的桂花香飘过来,混着我身上淡淡的墨水味,像根刺扎在他心上。去年我抑郁症最严重时,是他守在医院走廊,听着里面传来的哭喊声一夜白头。

会议室里,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代码像活过来般跳动着。呈申坐在我身边,假装看文件,余光却忍不住瞟我专注的侧脸。女每东坐在对面,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每道划痕都像在发泄着什么。

“这个动态规划算法,”我指着屏幕,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我改用了贪心策略,时间复杂度从 O (n�0�5)降到了 O (n)。”我说出术语时自然得像在说中文,呈申惊讶地张大了嘴,女每东握着钢笔的手却猛地收紧,墨水在纸上洇出个黑团。

“是吗?”女每东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王总监什么时候研究起算法了?上次评审会,你连二叉树都分不清。”他的目光像手术刀,试图剖开王尧平静的表象,找到她突然转变的秘密。

我抬头时,正好对上女每东的眼睛。那里面藏着的东西让她心头一颤——有愤怒,有怀疑,还有某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像埋在冰层下的火焰。“人总是会变的。”我合上电脑,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响,“就像代码,也需要不断迭代。”

呈申借口去接电话走出会议室时,女每东突然站起来,钢笔重重地拍在桌上。“你和他走得太近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眼镜滑到鼻尖,露出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市场部的人都很精,他只是看中你父亲的关系。”

我看着他紧握的拳头,突然想起病休时收到的匿名鲜花,每次都是我喜欢的白色郁金香,卡片上的字迹和女每东审批单上的签名如出一辙。“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的声音冷得像服务器机房的空调风,却在转身时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钢笔。

女每东弯腰去捡的瞬间,手指碰到了我的手背。两人像触电般缩回手,钢笔滚落在地,笔帽敞开着,墨囊里的深蓝色液体在地板上漫开,像条蜿蜒的河,隔开了站在两岸的人。

呈申回来时,正好撞见这沉默的对峙。他不动声色地捡起钢笔,递给王尧时低声说:“评审会时间快到了。”我接过钢笔的瞬间,指尖传来呈申掌心的温度,像颗小小的火种,在我冰凉的皮肤上烧出个细小的洞。

女每东看着他们指尖相触的地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自嘲:“走吧,别让技术部的人等急了。”他转身走出会议室时,风衣下摆扫过桌角,带倒了我的水杯,水洒在笔记本上,晕开的水渍像朵正在盛开的灰色花朵。

我看着那朵“花”,突然想起异世界车裂时看到的天空,四种颜色在视野里交织。我摸了摸左肩的淡粉色印记,那里还残留着铁链的触感,就像此刻心头缠绕的情愫,复杂得像段没有注释的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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