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爷,三小姐就在里面,您可千万不能进去,三小姐现在发了疯,见谁都咬!”
外边的下人极力劝阻叶正,但他此时正在气头上,哪儿听得去这些话?他黑着脸把门踹开,入眼便是身染鲜血的叶凌冲他阴恻恻的笑着。
“爹爹,你来啦?”她瞳孔微微瞪大,露出一个天真又诡异的笑容,随后表情骤变,眉头一皱,阴森森的怒吼道:“你为什么不陪阿凌玩?为什么?爹爹,你说过要陪阿凌玩的!”
她极度愤怒的跺了跺脚,原本就破旧的桌子被她踩的又晃又响,叶正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叶凌,被吓得直呼中邪了中邪了!
叶凌被关在柴房,叶正打算晚上找个巫师给她驱邪,就这种生锈的老锁自然是困不住叶凌的,她三下五除二便撬开了锁往揽月楼跑去。
她换了身舞姬的藏红色长裙,面戴红纱,只露出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眸,婀娜的身姿引得人欲血愤张。
有经验的老妈妈一眼就瞧出台上这人不是她们揽月楼的舞姬,不过那又如何?只要能给揽月坊带来生意,管他是谁,照单全收就是。
戏楼内丝竹声戛然而止。
最后一缕琴音尚在梁间萦绕,漫天红纱忽然从天而降,层层叠叠如血浪翻涌。就在这绯色迷障中,一支淬毒利箭破空而来,直取摄政王沈宴眉心!
“叮——”
电光火石间,白熠手中描金折扇骤然展开,扇骨间寒光乍现,竟是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箭矢被精准格挡,在青砖地上溅起一簇幽蓝火花。
“淬了孔雀胆。”白熠手腕轻抖,软剑如银蛇归鞘,又变回那柄玩世不恭的折扇,“摄政王,你又欠我一条命。”他嘴角噙着笑,仿佛方才挡下的不是致命暗器,而是片飘落的柳叶。
沈宴广袖轻拂,将飘至眼前的红纱拨开,露出那张苍白如纸的俊颜。“我欠你的还少吗?”他轻叹一声,指尖按在心口轻咳,“可惜这副身子...当真不争气啊。”
话音未落,四道黑影自红纱幕后暴起。寒光交错间,白熠的折扇再化利刃,与来袭的杀手战作一团。“该死的!”他旋身踢翻一张梨木案几挡下飞镖,“影卫都去哪儿了?”
沈宴不急不缓退回雅座,执起那盏雨前龙井。“很明显,”他吹开茶沫,氤氲水汽模糊了眉眼,“这么久不现身,估计是被解决了。”
“沈宴!”白熠一剑刺穿偷袭者的咽喉,温热血珠溅上他怒极反笑的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喝茶?”
青瓷茶盏轻轻一磕,沈宴抬眸时,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外面都是人,我又不会武功...…”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肩膀震颤如风中残叶,“怎么跑?”
二楼厢房内,叶凌将面纱又系紧三分。她反复确认过——袖箭、飞针、腰带里的软剑都已卸下。此刻她就像个真正的舞姬,连发簪都是钝头的檀木。
“老狐狸...…”她透过雕花窗棂紧盯楼下雅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空荡荡的暗器囊。三个月暗访让她确信,那位“病弱”的摄政王不仅能武,恐怕身手还在自己之上。
戏台方向突然传来白熠的怒吼:“沈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红纱幕布被剑气撕得粉碎,纷纷扬扬如血雨飘落。叶凌透过窗眼看见沈宴仍端坐茶案前,一袭月白锦袍在猩红背景中格外刺目。他慢条斯理饮尽最后一口茶,抬袖拭唇时,袖口暗绣的银龙纹在光影间若隐若现。
沈宴突然踉跄后退两步,单手扶住门框剧烈咳嗽起来,苍白指节在朱漆上抓出几道细痕。“白熠!”他虚弱地唤了一声,声音淹没在走廊的刀剑相击声中。
门外传来白熠气急败坏的回应:“装什么死!快进去!”
雕花木门被猛地撞开,沈宴“惊慌失措”地跌入房中,却在门扉合拢的瞬间稳住了身形。他转身的动作行云流水,哪还有半分病弱之态。
“谁?”
叶凌霍然起身,案几上的烛火剧烈摇晃。她佯装受惊后退,绣鞋恰到好处地碰倒了一盏琉璃灯。碎裂声中,她已将房间死角尽收眼底——很好,没有埋伏。
“别怕姑娘。”沈宴缓步向前,月白锦袍下摆沾着几点猩红,不知是花瓣还是血迹。他刻意放轻的嗓音像浸了蜜的酒,“我不是坏人。”
“摄政王?”叶凌又退两步,后背抵上描金屏风。这次惊讶倒有七分真切——他衣襟微乱的模样与平日端方判若两人。
窗外一道剑光劈过,将沈宴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暗。他忽然伸手,指尖擦过她耳边碎发,取下片不知何时沾上的花瓣。“说来话长。”他捻着花瓣轻笑,杀伐声成了最荒诞的伴奏,“外面的人...…”
“要杀您。”叶凌截断话头,故意让声音发颤,“民女..….能帮您什么?”
沈宴忽然逼近,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他冰凉的掌心贴上她后腰,在叶凌本能要出手的瞬间低语:“我要做回登徒子。”
红帐倏然垂落。
叶凌只觉天旋地转,后背已陷入柔软衾被。沈宴单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扯开自己衣带,墨发如瀑泻下。漫天绯色花瓣纷纷扬扬,落在他散开的衣襟间,也落在她骤然绷紧的锁骨上。
“配合我。”他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气息烫得惊人。
门外脚步声已至。沈宴忽然抬高声音:“美人儿别躲啊...…”同时利落地扯开她半边衣领,露出雪白肩头。叶凌倒吸冷气,却见他眼中毫无欲色,只有冷静的算计。
破门声与她的惊呼同时响起。
“你们是什么人?”
叶凌一个侧身将沈宴藏在里侧,故作震惊的坐起身来,被子遮得刚好露出香肩,她使了使眼色,只见几个杀手退出房间继续去寻“沈宴”。
“好了,他们离开了。”
被“金屋藏娇”的沈宴坐起身只见自己刚刚好似用力过大了些,整得叶凌的衣衫松松垮垮的,再一用力怕是全都要走光。
“摄政王……别看。”她拢了拢垂落的衣衫,面色绯红,垂下眸子一副羞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