锚定乔伊(二)(1 / 1)

教室里,气氛有些微妙。石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眼前这群静默的学生,心中也隐约感到不对劲。

那种凝重的氛围,不再是学生时代的轻松与无忧,反而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张力,仿佛每个人都在藏着什么,心事重重。

“我说,你们几个啊……”

石老师皱着眉头,试图打破这份沉默,“调研归调研,成绩才是你们的主业!你们要知道,高171班的班主任最近还跟我吹牛,说她们期末考试绝对会霸占年级前五,非常认真的承诺!我们可得保持住现在的竞争力!”

听石老师这么一说,乔伊的脸色不再像往常那样轻松,她的目光如同被什么深深牵引着,紧紧盯着前方,似乎正陷入某种自我对话。她的思绪被一个突然浮现的问题牵引,像一根隐形的线,紧紧扯着她的意识深处。

“难道是我曾在某个时刻,承诺过要考年级第一,或者设定过某个目标,却没能实现?”

她开始回想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那些自信又模糊的宣言。

“我好像确实曾在某个场合说过——我要考省状元?!”

那一瞬间,那个曾经略显陌生、但又异常清晰的目标突然跃入脑海——省状元。她从未认真去追求过它,却总感觉这个目标在她的生活中潜伏,像是未完成的任务。

“我操……我要考省状元?”她脱口而出,声音在寂静的课堂中异常刺耳。她顿时愣住,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一瞬间,整个教室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她身上。

乔伊微微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她的心脏剧烈跳动。

石老师愣了片刻,随即笑着打圆场:“那你能考省状元最好了!”

课堂瞬间静了几秒,石老师有些疑惑,但显然没有深入探究。她继续转向黑板,试图恢复课堂的秩序。

然而,乔伊却感到一阵陌生的冷意蔓延开来——

那种无法言喻的痛感突然在她的眉心处凝结,仿佛一根无形的线在她的内心深处拉扯。

她抬起手,轻轻按住自己的眉心,那一刻,蓝色的光芒突然闪现,瞬间消失,仿佛从她体内某个深藏的地方迸发出来。它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但那股刺痛却深深镶嵌在她的心底。

陈树从角落的座位上一直注意着乔伊,他的眼睛紧紧锁定在她的身上。

看到蓝光一闪而过,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声道:“乔伊……被正式锚定了。”

他的语气冷静,但隐约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震动。

那道蓝光,熟悉得让他们所有人心生寒意。

它代表了“锚定”的过程,一种无法抗拒的命运力量。当时,马星遥、刘小利、张芳,以及自己,都曾在井下某一瞬间看到过那道光。

它不是偶然,不是巧合——那是命运的标记。

陈树缓缓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无线设备,手指轻轻转动按钮。那是“树1号”,一种用于监测的装置,早已为他们标定了即将到来的“锚定”。他低声自语:“看来这只不过是间接物,迟早自己也会被正式锚定。”

他看向刘小利和张芳,心中有了某种推测。

马星遥那块手表——或许也不过是“间接物”之一。

这些物品,代表着他们身上即将浮现的“标记”,一旦真正的锚定到来,他们将变得更加“显眼”,那个印记会无可避免地浮现出来。

那场井下之行,像一道隐形的激流,改变了每一个人。

无论是曾经的“游戏厅旁观者”,

还是被当成“学渣”的少年,

又或是那些在某个深夜里看清自己软肋的人——

他们都明白了一件事:成长,从不是一场热血的冒险,

而是一场关于责任、勇气、代价与回头无路的沉默决战。

课后,教学楼的走廊人流熙攘。夕阳从玻璃窗洒进来,把地面拖出一片温柔的金色。陈树背着电脑包,慢慢跟上了乔伊。

乔伊没回头,只是顿了顿步子,然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左侧眉心。那道“伤疤”依然隐隐发热,像是某种烙印。

陈树看见她的动作,眼神瞬间变得凝重。他侧头打量她额角,那是一道细长的印记,大约一厘米,仿佛是皮肤自然生长的一部分,却又清晰得让人无法忽视。它不像伤口,没有血痕,也没有结痂,但那种存在感——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这是锚定了。”陈树低声说。

“嗯,而且是最高级别的锚定。”乔伊的声音很轻。

两人走进实验楼后侧的小天台,黄昏的风微微卷起她额前的碎发。乔伊靠着栏杆,看着远处天边的云卷云舒,一字一句地开口:

“我必须考到省状元。”

陈树一怔。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目标,”她继续说,“这是Ω场给我的命令——也许是我自己给自己的。”

陈树皱起眉,“那如果完不成这个任务,你就回不到2021年?省状元,太难了!”

“Ω场,根本不是单纯的物理现象。”乔伊低声说,“我在2021年读博的时候看过相关资料,它不是某种可测量的场强、波动,而是……一种聚合意志的磁性体系。它的本质也许是‘共鸣’——它不是作用于物质的,是作用于‘人’的。”

“你导师也在研究Ω场?”陈树低声问。

“是的,齐纵横教授。”乔伊缓缓道出这个名字,“2021年时,他是国家级Ω研究组的牵头人。他跟我说过一句话——一旦Ω场真正被人类掌握——时空律将会被彻底颠覆。”

王昭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走到乔伊身旁,她的步伐轻盈却无声,,像是怕打破某种难以言喻的平衡。她停在乔伊的身边,目光低垂,却始终忍不住偷偷瞥向那道深藏在她额角的“疤痕”。

那道疤,看起来像是一种印记,微微隆起,像是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深埋在皮肤之下,隐约却又难以忽视。

王昭伸出手,轻轻触碰了它,指尖传来微凉的感觉,仿佛那疤痕下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她一阵恍若失神的触动,眼前浮现出那个曾在井下和她并肩作战的乔伊,那时候她强大得像是一道不可跨越的光芒,而如今,却又让她感觉到一种微妙的拉扯。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能。

她轻轻收回手,眼神变得迷茫。自己不会喜欢女人吧?不会的,怎么可能呢?

那种感觉只是一种依赖,或许只是因为她太过强大,太过与众不同。她从未认真思考过这种情感,也许只是觉得,乔伊的存在让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害怕这种感觉的深度,害怕她会被这种无法言说的情绪淹没。

她知道,自己从未有过类似的情感——那种深深的渴望,但又怕被打破的心情。

“乔伊......”王昭的声音低沉,似乎是在试探,又似乎是在隐藏些什么。

乔伊微微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那一刻,王昭突然感到自己像是站在了深渊的边缘,背后是无尽的黑暗,而前方,是她永远无法触碰的光。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下头,轻轻说道:“这道疤,不疼吗?”她希望这样平淡的一句,能够掩盖她心中的波动,掩盖那些即将冲破她理智堤防的情感。

乔伊轻笑,眼神温柔却又深邃:“你觉得疼吗?”

王昭一愣。她看着乔伊那不带一丝杂质的目光,突然觉得自己像被窥探了所有的秘密。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思绪瞬间混乱起来。她慌忙避开了乔伊的目光,嘴唇微微颤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真的害怕这种感觉。

她不敢面对,不敢承认自己对乔伊的依赖已经超出了“朋友”的范畴。这不对,真的不对。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冷静。自己的目光依然躲闪着乔伊,却依旧被那个无法言说的情感牵引着。她不想再去想那种悸动,不想去思考她对乔伊究竟是爱慕,还是只是一种复杂的情感交织。

王昭突然间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此时变得狭窄。她想要挣脱,想要逃避,但又无法摆脱乔伊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不再看她。那股情感依旧在她心底翻滚,像一团难以扑灭的火。

她到底在怕什么?

她明明知道,自己永远无法逃避这一切。

但,她依然不敢面对。

马星遥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沉思。他轻声说道:“我们还得找废彪,想办法把《忏悔录》要回来。如果不把这个带到它该去的地方,我们就完不成被锚定的人物。而且三号井的密码越来越复杂,咱们早晚还得下一次。”

话音落下,空气中仿佛突然凝固了一瞬。

那本《忏悔录》,不仅仅是一本书,它承载了太多。它的存在,正如一块砝码,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谁也不能忽视。

陈树的目光转向马星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同意,必须把《忏悔录》带到该去的地方,不然,我们根本无法完成任务。”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稍微有些沉重:“我本来就想着到三号井找出我父亲失踪的真相,但现在,事情变得越来越朴素迷离。每解开一个谜,新的疑云就会接踵而至。”

“但他不会轻易交给我们。”陈树继续说道,“废彪与沈飞有着密切的关系,而这本《忏悔录》可能是他们之间交易的筹码。我们现在处在他的棋盘里,除非我们能玩得更狠。”

乔伊指尖摩挲着胸前那枚吊坠,眼神却游离在三号井与内心之间。她脑中,忽然浮现出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课堂——

2021年秋,清华大学·量子物理实验室。

导师齐纵横站在投影幕前,衣领一如既往皱巴巴,语气却如火如电:

“你们记住了——‘观察’不是无害的。每一次测量,都是一次现实的偏折。”

他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公式:“时间扰动,与认知场的相位函数成比例。越强烈的心理波动,越可能诱发时域震荡。”

乔伊举手:“齐老师,这种扰动真的能引发‘宏观因果偏移’吗?”

齐纵横看着她,目光炯炯:“你以为诺顿-费因曼模型为什么被封了二十年?‘宏观因果偏移’就是你许下了承诺,Ω系统把它判定为目标约束点,一旦现实开始围绕这个点重新计算路径——你不履行,它就没有回路。”

他顿了顿,语调一沉:“简单说:你‘说出口’,世界就听见了;你不做,世界就卡住了。”

乔伊当时皱眉:“所以,承诺=锚点?”

齐纵横微微一笑,却没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你以为,为什么古代那么多仪式都要‘发誓’?你以为,是迷信?”

“那是早期人类对‘锚定性语言模型’最原始的使用。每一个誓言,都是一个逻辑闭环的触发器。”

“而Ω系统,只是——把这个‘听得见的宇宙’真正激活了。”

那天的课结束时,乔伊在笔记本上默默写下几个字:

锚定点=意志的物理化?

语言≠声音,是现实执行的“信号标识”?

此刻,乔伊忽然想起导师讲的一句话:“乔伊,如果你真有一天站到Ω系统面前——你一定记住一句话。”

“别随便承诺。你不是对人说话,你是在跟‘空间’订契约。”

“说到……就一定做到。”

乔伊缓缓吐出一口气。“导师……我明白了。”“不是系统要求我们必须完成承诺。”

“是……承诺本身,就等于构建了一个现实的运行条件。”

如果不完成,整个轨道将无法继续——包括,我们自己。

她低声道:“这不是心理负担。这是物理事实。”

乔伊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王昭低声说道:“……我们不能再随口答应任何一个‘我们来做’了。”“Ω不只是‘听’,它是将这句话作为未来路径的起点计算。”

她蹲下,在地面用矿钎画出一条直线,解释道:

“假设我们说——‘一定把忏悔录带出井外’。”“这句话在Ω系统中一旦被标记,我们原本的时间路径将重算一条‘包含这一行为结果’的支路。”“如果我们真的做到,那支路将闭环,系统稳定。”

“但如果我们失败或中途放弃——”她停顿了一下,在地上重重一划,像是硬生生扯断那条轨道。

“Ω会判定‘路径崩坏’,并立刻从以下几个层面发起空间纠正干预。”

①时间密度扭曲:人会在井下失去对时间的感知,开始混淆过去与未来(出现幻觉、重复、幻听)。

②地形回路重构:路径会被调整——你回不到原路,你走的每一步都不在图纸上。

③因果逆锁机制激活:事件将朝着“你最不希望发生的方式”发展,直到你重新“闭环”或者彻底崩溃。

刘小利听得头皮发麻:“你是说……要是我们说‘带他们回家’,结果真的没带出去,这矿井会……吃了我们?”

乔伊盯着他,声音低沉:“不是‘会不会’。”“是——已经开始了。”

那一刻,楼道尽头的空气仿佛猛地沉了一层,光照穿不过,仿佛卡在一道不可视的墙前。

乔磊神情凝重地开口:“我们说的每一句话,现在都不是‘情绪’。”

“而是——在构建一个真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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