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梦夕甚为凝重地仔细查看这盘残局许久,不时用怪异的眼神撇过岳无衣身上,似乎有些读懂了他的想法;嘴角微微一笑,向三人垂手致礼,“有些乏了,我先回广成馆恢复一点精神。晚上还要去参仙殿向掌教真人复命,此次前往妖界历练,有些现象得向掌教禀明。好了,不打扰你们。”说罢她转身起步离开,岳无衣余光撇去叮咛道:“多休息会儿,这一路一定没想象中那么轻松。”谭梦夕稍稍回眸颔首应下,三人各自扫视一圈,合计着一会儿也该去斋堂感受一下食物的味道。待她走远了之后,三人围坐在石桌前盯着棋盘兀自发呆,慕凡夹起一颗棋子在桌面敲击半响,扫了眼没精打采的岳无衣,道:“妙手啊!可惜活着的代价比死去更为煎熬。”余山行自知看不懂其中门道,从地上拾起一片碧绿竹叶打量片刻,“你俩在这里慢慢研究棋局,我啊就先回藏经楼啦。”“别急着走嘛,师兄,在坐会儿。”余山行起身弹了弹袖口灰尘,直言:“累了!”话已至此,二人站起来目送他飘然离去。岳无衣怅然若失地看向棋盘,语气深沉道:“围棋合阴阳至理,包罗世间万象,修炼法门难道不与其相通吗?”慕凡摇摇头眉梢微皱,长舒口气庆幸余师兄已经走远,不然必会为他这样的说辞感到异常戏谑及刺耳,说不准还要上前揍他两拳在能解气!毕竟一个人的出身是会被打上标签的,因为有一种措辞名为正邪是非,别认为来到菁华些许日子便能把自身洗得干干净净!可他是堂堂正正的菁华弟子,一向秉承正道初心,又怎能轻易意气用事!即使气愤到了极点,喉咙里依旧会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声音,然后铁青着一张麻木的笑脸。
出了竹海少顷,余山行双目无神地回首眺望这一片绿意葱翠,茫然间有些失魂落魄,脑袋没来由地摇晃似在否认什么。慕凡追了出来大声呼喊不见他的回应,疑惑他这是怎么了?岳无衣不慌不忙地从后面慢慢走来站在旁边注视已经看不见的身影,少许沉吟,问道:“是我说错了话吗?还是因为她的缘故!”余山行并非是榆木疙瘩有些话一直没向她说,许久之前他便洞察到岳无衣对师妹的微妙关心;走了一会儿赫然停下摊开手掌中哪枚黑子烦闷不已,“为什么会这样?”接着癫狂地大笑,好在无人发现他的怪异状态。慕凡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吐槽道:“余师兄又犯病了。估计啊好几天都会闷闷不乐了。”“你还能说风凉话,小心他罚你下山。”岳无衣朝着幽静的竹海深处看去,“我们自诩仙人,依旧逃不出世间七情六欲,贪嗔痴三毒。”慕凡戛然而止地看向他愣神道:“你也神神叨叨起来了!你们可真够奇怪的。算了,余师兄是不去斋堂用餐,咱俩还去吗?”岳无衣白他一眼,干脆道:“去!怎么能不去呢?咱们走—斋堂!如果拿痛苦来折磨自己,那么此生是何其悲哀!”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仰头大笑,菁华虽弟子长老众多,却大多令人感动不寒而栗,也只有他们这样的知交好友才会率性而为!
二人一路闲聊至斋堂简单吃了点午膳,岳无衣便回了广成馆休息。慕凡呆坐在斋堂内看着擦干净的桌子与空荡荡的环境,不由长吐一口气。呢喃道:“废寝忘食啊!”菁华宗的下午空闲时间相对较多,不论长老、弟子等都能根据自身需求来合理安排,或是修炼或是休息,或是其他都可以。慕凡偏头朝通往广成馆的路看了看,起身转眸低下头往后山崖坪而去,这条小径他一人走了无数次,时而心潮澎湃,时而寂静无波;无人注意到这位菁华长老在这条小径上簇动的身形。竹影幽岚,落白相间的卷云松纹长袍随风飘舞,阳光直射头顶,如豆粒般的汗珠很快从额边顺着两颊滑落。这一切都被她站在窗前尽收眼底,她思索他为何如此执着?千百年一往如初!不曾为之轻叹一声,目光移向天空,指着几片揉碎了的云,暗自思量:“有一人如斯,此生也算幸运。”
崖坪边缘冬露依靠在易风扬肩头说了好一阵话,具是千年时间里她的随波逐流,身不由己,庆幸再次重逢!易风扬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聆听此番述说。缓缓皱眉看向深邃的虚空任凭微风灌入袖袍,苍白的脸庞隐隐漫延出担忧与憔悴;人生不易不尽相同,到底是命运弄人。她本可以在仙界一隅与世无争地生活,却阴差阳错的涉足入六界尔虞我诈的纷乱当中注定了风波浪涛相伴,情意抛却。“我都知道了你一路的不易,冬露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坚强应对。有易哥在可不许眼泪掉个不停。”冬露咬着嘴唇半信半疑地望着他,刹那间身形变换,猛然与他拉开距离,紫色光刃旋即附着到她的掌心,转身眼神凌厉地锁定来人,厉声询问道:“来人是谁?”仿佛时刻警备着,能突然将出现在周围的人消灭干净,不留一丝隐患,周遭遍布她散发出的强大威压,阴寒蚀骨让人为之战栗。易风扬眉梢紧皱余光撇去,眼神中充满惶惶震惊,无法细想与难以置信的一幕,瞬息间判若两人。与适才撒娇倾述哭闹的模样大相径庭,所有喜怒从精致的脸颊消失无迹;目光冰冷而闪烁着厚重的狠辣阴鸷,可以看得出来她身上流露出的杀意异常纯粹,仿佛是被千锤百炼后的杀戮机器。慕凡瞧见是易风扬的背影无疑,没带诸多防备之心,只是突然出现的这一怪异女子确不曾见过,既然是与易大哥同在也就没去深究。踮起脚尖热情呼喊道:“是我!易大哥!我——慕凡!”易风扬意味深长地扫视过去,伸手示意她收了仙剑,来人他甚为熟悉无需刀剑相向。奇怪的是冬露霍然回避他袭来的眼神,不敢与易风扬相视。易风扬愣神了刹那,向慕凡挥手道:“过来吧!我在这里。”冬露仍是敌意不减,十分介意慕凡的突然闯入。“慕凡!我的好朋友!你可以放心了吧。”冬露选择充耳不闻地跺了跺脚,挪步站到一旁。慕凡走近跟前先询问他的伤势情况,接着从怀里取出一只白色小瓶子递给他,诚恳:“易大哥给你的。”易风扬看着递来的白色小瓶子一会儿接过,淡淡:“多想你了!在菁华这些年可还顺遂?”冬露撇嘴低估道:“不就一瓶恢复灵力的丹药嘛,我可以给他千八百瓶,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慕凡保持笑意,不置可否地看向她,“对!确实是一瓶恢复灵力的丹药,也许帮不上易大哥,唉!我就这点能力,易大哥见谅!”易风扬轻轻拍过他的肩膀,看着手里的白色小瓶子对冬露道:“他一向两袖清风,能有一些灵药已经不易,兴许还是外出历练时获得;但是灵药对每个修士都非常宝贵,他给我这一个小瓶子八成还是他自己留着疗伤时使用,这下全给了我。这片心意抵过更多的丹药,明白吗?”说罢给她介绍:“冬露,仙界仙灵,我千年前的故人。初来菁华或有诸多不适,多担待。”“易大哥瞧你说的什么话,放心!”冬露朝她做了个鬼脸,轻蔑:“是是是!礼轻情意重!”偏偏六界多是勾心斗角争名夺利之辈……
两人交谈半响浅浅而笑,虽然许久未见,仍将那份情谊厚植心底。不论时隔多长再见,依旧真挚如初!时间无情却也深情,它无情地冲刷漠视世间一切,没有什么事物能长久留下。这微不足道的情谊大概是时间里的一种纰漏,真情不因时间飞逝而流逝!相比之下众所熟知的仁义简直不堪一击,随处可见仁义腐烂了的千疮百孔;然而这东西在六界乃至其他未知界域同样大行其道又寂寥无几,说是一个驱动利欲的引子亦不为过。慕凡再次朝冬露欠身致意,道:“在下若有造次之处望请姑娘不要记在心上。”冬露板着脸轻声冷哼,晾他一眼语气生硬道:“你是易哥的好朋友,不是我的好朋友。今天是易哥在这里,否则定要给你一个教训不可。”慕凡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眉梢微皱暗道“到时有些胡搅蛮缠的意思!”他全当时冬露说的一个玩笑,没扫兴道:“教训嘛也不是不行!刚好我正想试试手脚。”慕凡下意识的看向易风扬,脑海中闪过颜正师兄近来正在追查一伙神秘人的踪迹,又将余光撇向冬露身上。话锋转变道:“在飞鸿山看到过冬露姑娘精湛的道术修为,有机会能讨教一下也不错!”“圣元境后期!”冬露不屑判断出他的实力,自信十足:“你的实力在我手下顾不了白招便会落败!知道什么境界可称为祖元?祖元境与圣元境相差的可不单单是修为灵力,更是对天地大道的参悟。明白吗?唉!换句话说,修真炼道如入不了祖元境具是平庸之辈。”易风扬站在旁边无奈地听着她有声有色地挑明修真一途的残酷真相,无数境界划分,总归是凡夫俗子的命运不可违逆。
慕凡给他递去一个奇怪眼神,嘟囔着嘴唇在崖坪边踌躇片刻,微微摇头质疑,祖元境确实玄妙莫测,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想要到达的至高境界。但是祖元境之下真的全是平庸之辈吗?别忘了,祖元境也是从初境样步步而来,而非生来便是。渺渺天地,茫茫世间,每个人或生灵资质天赋所获机缘具是千差万别不可一概而论。“我是圣元境,虽然与祖元境相比起来实在是宛如天堑难以逾越,冬露姑娘何以笃定能轻易胜我过呢?”慕凡侧目而视,昔日荣辱在瞳孔内回映,一字一句力量十足。易风扬颇为感到惊讶,戏谑性地左右寻思,若非冬露的咄咄逼人,他断然不能由此盛气凌人的一面。冬露不以为意一笑,自责道歉道:“好好好!是我的错,不该轻视不同境界的修士,我不该有意诋毁你。”慕凡转身面带笑意,沉默着点点头。甚是轻声地吐出两字,“无妨!”“不要当真,她是有些调皮了!说话没个轻重。”“这是自然!易大哥大可放心。”三人一起在崖坪极目远望后山的葱翠绿意,远处天际白云遁走,一副蔚蓝画卷徐徐展开,好似一切静默连微风拂过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良久三人从崖坪下去到断念塔外空地驻足观望半响,风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古朴清脆很是悦耳,比丝竹之音更让人心旷神怡物我两忘。可是幽深诡谲的气息自塔身砖石地缝隙渗透出来,里面暗无天日的冰冷凄厉阴森触之便觉毛骨悚立,看上去一点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断念塔!”冬露盯着匾额上的字语气沉重地念道,凝视良久,眸子里似有诸多事物浮现又以极快速度消失,雯时间她整个身上的气息陡变阴寒彻骨;易风扬余光撇去打量她的怪异神情,不由猜测她千余年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看似活泼开朗的表面下是对世间数不清的压抑憎恨仇视,一切远比她所说的要错综复杂的多。我该怎样帮助你呢?你的人生不该是这样。微风中抿嘴一撇,在此之前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处境吧。过了一会儿离开断念塔慕凡低声沉吟道:“易大哥,我知道你的伤势不宜过多露面,不过有两名弟子对你仰慕已久,恳请大哥见他们一见。”易风扬皱起眉梢疑惑地看向他,道:“不碍事!没什么影响,你安排吧。我并无什么特别地方,同样是一个普通修士罢了!”慕凡朝他垂手感谢,声音沙哑,泪眼婆娑,“千年一瞬何其相似!”哪一刻他的目光仿佛穿越光阴将遇到的温暖善意绘织一束微光朝向自己……
夜晚的参仙殿明亮如昼,高悬穹庐的那轮圆月清辉播撒,海面波光粼粼,凉风摇曳!楚萧正坐在大殿中央高处的大位之上,仔细听谭梦夕此次前往妖界游历的种种收获,面色忽然沉重少许。剑眉微皱,神情凝重,下面坐着的苏紫圆压低声音叹了口气,料想他又有新的烦心事了。为什么要有诸多麻烦同他不期而遇?褪却一身光芒,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生灵。楚萧挥动袖袍让她到边上坐下,目光随即掠过大殿。“你们都近来吧!”两队弟子依次有序从殿外走了进来,于大殿中央立定脚跟,一同拜见师长。楚萧左右分布放置木椅,依次坐着颜正、易风扬、慕凡、欧阳宇、余山行、谭梦夕、岳无衣等人。随后便是临时添放的两把椅子,坐着魔界少主与冬露。
颜正不时观望冬露飘忽不定的眼神,纳闷道:“怪了,我竟有些看不透。”冬露忽有觉察,凌厉目光瞬时扫过他身上,顿时他的毛孔直立,只觉得她的气息怪异不似正派修士所有。俏皮的神情暗藏几分藐视不屑。冬露思索暗道:“别以为你修为深厚便能看出我的来路!”颜正甚是郁闷地避开她再次袭来的视线,偷瞟一眼易风扬,继而看向大殿中央站着的一干小辈弟子。待楚萧讲完话,易风扬明白眼前这些弟子正是菁华宗新一代弟子中的重点考察对象,他们赫然自报姓名;“弟子唐纯,弟子琼萌,季伯偃,伊恩岫,郭斗,南宫珊珊,谢雨菲,正玄。”
半月后……
楚萧自大殿出来走到石阶前瞭望正在修习剑术的弟子,冷峻的脸上忽有一丝笑容,又一闪而过。苏紫圆挽着冬露的胳膊从左边流云瀑布过来到身侧,二人甚是投缘,相谈甚欢!易风扬经过半月的调养,气色已经恢复很多,但是其修为部分却一点没有复原迹象。好在菁华宗十分安全,不会有闹事者前来打扰,刹那间楚萧猛然抬头,目力瞬间锁定虚空中快速飞来的一道白影,一名衣着白色水纹道袍的女子顷刻破开护宗结界闯了进来,迅捷的身形变化尤为厉害,同时哪名女修在虚空中也将楚萧的身形锁住,在参仙殿正斜上去的半空落稳身子,毫不客气道:“楚真人,烦请鄙派首席客卿长老出来一见!”面对这位不请自来的女修,演武场上练功的弟子赫然御剑升空围困住哪位女修。冬露斜视而去,厉声反问:“哼,你是何人?敢来这里撒野。”楚萧从容地打量她一会儿,冷静地站在参仙殿外不慌不忙,过了片刻张口道:“不知姑娘来自仙界何处?如此轻松地闯入我宗未免无礼了吧!是在挑衅菁华宗吗?”苏紫圆凝视良久,她身上的气息纯正,修为却深不可测。哪名女修摇头不屑地冷哼一声,沉吟低眉,注视着身前布满的菁华弟子与下方大殿前站着的长老等人,鄙视十足道:“道貌岸然之宗,你有什么资格问我的师承?”又稍作抬头扫视虚空中若隐若现的结界,继续道:“菁华宗!我想来即来,想走即走,你们拦得住我吗?无礼又如何?”言语间具是挑衅之意,跟随至半空的长老怒喝道:“放肆。以为菁华宗是由你胡来的地方吗?众弟子听——剑阵~起。”噌噌声划破空气,数千道剑光各居要位,游移顷刻一座威力不凡的剑阵俨然把她牢牢困在其中!
“这也敢称作剑阵?”伴随这道轻蔑声回响,一道祖元境修士释放出的剑气以绝对力量将这座剑阵震得难以维持,眨眼工夫便不由自主的开始瓦解。“楚真人!我已给你菁华留了颜面,还不让易风扬出来吗?还是你想上来试剑?”她的来意显然是针对易风扬,楚萧淡定地看向右侧的易风扬,随即对这位来历不明的女修有些赞赏,白衣素雪,倾城一剑,持一柄银灰色仙剑,腰间系有一块精美虬龙玉玦。易风扬登时不明所以,回想不曾与那个宗门结怨,怎会引来一名祖元境女修登门造访呢?苏紫圆瞥了一眼楚萧,欲纵身飞去与她一试高低,易风扬从身后跨步上前将她拦下班,淡淡道:“她是来找我的,由我来解决。”冬露凑近他前不悦道:“易哥你的伤势还没痊愈了!”说罢转身如离弦之箭一跃而去,易风扬来不及阻拦,转而向掌教真人烦闷一笑,朝半空中的那名女修喊道:“我便是易风扬。你是?”她没有答话,余光撇过一脸凶狠的冬露,道:“你不是菁华弟子。”不待冬露答话,她立即将系在腰间的玉玦抛掷出去,右手划出一道咒印注入玉玦内;奇妙的是易风扬腰上系的玉玦同时产生反应,两块玉玦闪烁出五彩光晕,接着易风扬腰间的玉玦缓缓飞向半空与她掷出的玉玦合璧。众人不禁被眼前这一幕震惊,甚至怀疑起易风扬的身份。易风扬眼神暗惊,疑惑不解道:“沁儿。”当即纵身来到半空,质问:“你是谁?怎会有与她相同的玉玦?”那名女修冷冷地注视着他沉默不语,顿时神情肃穆道:“想知道个中原由就跟我走。”
“易哥别听她的花言巧语。”冬露立时出手,一掌爆发出强悍力道逼退那名女修“冬露!”“你也是祖元境!”哪名女修有些迟疑,冬露的进攻愈发凌厉毒辣,两团恐怖气息弥漫菁华宗上空,一向沉稳的楚萧不由为之动容。难以置信道:“想不到这二人修为境界如此可怖!”易风扬轻抚额头卯足劲大声喝止住二人,道:“都住手。我跟你走!”冬露反手握剑面容扭曲,怒吼道:“不行!易哥。你不能跟她走。”旋即一剑直刺向女修心房,女修当即调运灵力在身前一尺筑起一道光幕令冬露的仙剑不能前进一分。“我在你带不走易哥!”“若是他答应和我走,你有什么理由阻拦呢?”“不可能,去死吧你。”冬露双眼猩红,仙剑以缓慢速度向她身前逼近,冬露冷眼愤怒的问道:“你以为能挡得住吗?”冬露的强悍与功法招式的怪异让她嗟嗟称奇,心里充满疑惑。正当冬露准备破釜沉舟之际,易风扬已飞身至女修身边,向她解释道:“冬露,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去弄清楚——对不起。”俯身看向楚萧,不假思索道:“掌教真人,风扬随她走一趟以解心底之惑!过几日便归来。”
楚萧微笑着颔首答应,道:“师弟多加小心,谅这位姑娘不敢为难于你。”
“易哥!”冬露撤了仙剑伸手阻拦,不停摇头,撒娇道:“冬露听话,冬露你要你跟她去。”易风扬深吸口气吐出,语重心长道:“照顾好自己,希望还能再见!”那名女修环视一眼周遭的菁华弟子,虽然被她的剑气击散,然而其战斗力仍然不可小觑,若真要从他们的剑阵里安然脱身绝非易事。可怕的是下面哪位掌教真人始终没展露一点灵力波动气息,想到这里她不禁长舒口气,看了眼易风扬,彬彬有礼道:“该走了!楚真人——再会!”话音未落,二人身影已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冬露在半空中麻木良久,呢喃:“易哥~下次重逢会是何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