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玉莲爹娘自镇上回来,在厨房吃饭时,玉莲将那片金叶子交给她娘,道:“娘,这是那位刘公子给的,说这是救他的报酬,还说他要在咱们家住上一月养伤,一月之后,会再付一些报酬。”
她娘惊喜笑开,擦了擦手,才接过玉莲手中的金叶子,蹲在灶台烧火处,借着火光查看。
“玉莲她爹,你快来看看,这是真的么?”
她爹将厨房门关上,然后才走过来接过她娘手中的金叶子,用牙轻咬了下,是软的。
“是真的!我在镇上的粮店卖粮食时,听粮店掌柜说过,金子是软的,用牙轻轻一咬就能咬动。”
闻言,她娘笑得嘴都合不上:“太好了,玉莲的嫁妆总算是有着落了。”
玉莲顿时羞得小脸通红,捂着脸道:“娘,莫要说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玉莲你都十六了,已经跟柱子定亲了,是大姑娘了,以后要大方点,不要这副小女儿的忸怩姿态。”她爹笑着打趣。
“娘,你看爹……”
厨房内笑成一团,隔着两间房的永长安听到这笑声,眉头不由皱起,他五感异于常人,在一般人听起来模糊的声音,在他却可听得一清二楚,刚刚厨房内的声音一点不差传入他的耳朵。
原来她已经定亲了,可一个待嫁之女居然与外男拉拉扯扯,毫不避嫌害臊,可见其妇德有误,永长安冷笑一声,费尽心思救他,又如此与他拉扯,怕不是看出来他背景不凡想攀附他?
呵,真是好一个心机深重之女!
永长安对玉莲轻易便下了定论,他躺在狭窄坚硬的木床上辗转反侧,他还需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便不能轻易揭穿她,那便先陪她演一演,看她最后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又是怎么个哭哭啼啼、羞愤欲死的模样。
黑暗中,永长安无声勾起了唇。
那厢,玉莲和爹娘吃好晚饭,便将碗筷都洗刷好了,刚刚爹娘未回来时,她便给刘公子送了晚饭,现在还需再煎一副药给他送去。
玉莲端着煎好的药来到西厢堂屋,轻轻推开门,黑暗中没有一丝声响,她借着窗户透来的月光,将药碗搁在桌上,点燃屋内的油灯,顿时,屋内霎时亮了起来。
刘公子正靠坐在床头,狭长凤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玉莲吃了一惊,继而笑道:“刘公子怎么也没个声音,倒是吓了玉莲一跳。”
端起碗朝刘公子走去,在床边坐下,又想像之前那般一勺一勺喂他喝药,可刘公子却偏过头去,躲开了。
玉莲不明所以:“刘公子?”这是怎么了?
只见刘公子转过头来,黑压压的眸子看向她,下一瞬,清润的声音再度虚弱地响起:“玉莲姑娘,刘某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什么!?”玉莲急忙放下药碗,俯身,扒开他的衣襟查看,只见早上包扎好的伤口此时又开始往外渗血,她立刻翻出柜子里摆放着的金疮药给他解开绷带撒上。
永长安看着玉莲毫无男女大防地为他上药,心下有几分鄙夷与不齿,便这般心急?为了攀附他,竟毫不顾廉耻地看外男身子,真是放荡不堪。
玉莲帮他上好药,便见刘公子以一种奇怪神态盯着自己,玉莲有些不明所以:“刘公子怎么了?”
刘公子却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些疲惫:“玉莲姑娘,刘某有些乏了。”
玉莲这才解开了心头疑惑,原来刘公子是因为伤口崩裂的原因过于疲惫,不过玉莲还是将床边的药碗端起,递给了他:“刘公子先喝了药再睡吧。”
永长安接过碗,仰头,喉结滚动,大口大口喝下药汁。
喝完后,玉莲将碗拿走,离开前,永长安盯着玉莲的背影,冷冷出声:“既然姑娘已有未婚夫,刘某奉劝姑娘一句,惜取身边人,莫要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玉莲惊讶回头望他一眼,然后脸上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吹熄了灯。
独留永长安一人,静静坐靠在床头,望着玉莲离去的方向,垂下眼睫,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