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两年前落水(1 / 1)

其实退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两年前白浣晚落水醒来后,叔伯爷奶陆续染了怪病,不到半月就走了个干净,最后只剩下爹娘和大哥陪着自己。

直到现在,她都觉得是自己让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大半。

若非谢大哥时常接济,塞些粮食过来,又帮着修补漏风的屋顶,他们一家怕是早就撑不下去了。

白浣晚用力咬了咬下唇,将涌到眼眶的热气压回去,她还想再争取争取。

“张大娘,我知道您心里难受,换作是我,怕是也会这样想。文远为了推开我才伤成这样,我这辈子都欠着他的。”

她垂着眼接受张氏的数落,嘴里喏喏回应着,心里却像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

其实王婶子她们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她真的带着晦气。

想归想,可张文远被砸的真正原因,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他和她散步走的那条山路,她以前经常去,石头虽然多,但根本没有松动的痕迹。

可昨日那块滚石来的太突然,倒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赶紧掐灭了。

这荒山野岭的,谁会做这种阴损事?

“你还提,若不是为了你,他此刻该在考场上提笔,而不是躺床上动不。这野鸡你带走,我们家就是喝稀粥,也不沾你的东西。”

张氏猛的提高声音。

白浣晚把鸡塞进张怀里,试探着往门那儿挪了半步,“我想进去看看文远,我保证看完就走。”

张氏本想把鸡扔出去,但她瞥见白浣晚手背上被鸡爪子划破的血痕,手又在半空顿住。

“我们不缺这点东西。”

话虽硬,语气却泄了气,怨愤里裹着无奈,可就是不提让她进门的事,也不说赶她走的话,只梗着脖子站在那儿,像是在跟自己较劲儿。

就在白浣晚无措的时候,屋里头突然传来咳嗽声。

“让她进来吧。”

张氏浑身一僵,回头瞪了屋门一眼。

她太了解儿子的执拗了,从小心气就高,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此刻既开了口让白浣晚进来,便是打定了主意,自己再拦着,怕不是要逼得他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

而围了半圈的大伙本来都憋着股劲儿出气,就等张氏发作,好跟着帮腔,把这“克星”赶得远远的,最好赶出玉米村。

可听见人家母子都松了口,他们若真围着指责,反倒显得他们多管闲事,像是在打文远的脸。

于是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没声的散了,什么话也没说。

白浣晚掀帘走进屋子后,看到张文远正靠在被褥上,他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冷汗,腿还被厚厚的白布缠绕着,整个人虚弱不堪。

见她进来,他想坐直些却疼的倒抽气。

白浣晚几步跨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别动,大夫说了得躺着。”

张文远不想让白瞧见自己的狼狈,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腿,生怕她会露出嫌弃的神色。

他扯了扯嘴角,尽量语气轻快的转开话题,“今天没去谢家送柴火?”

白浣晚愣了愣,随即伸手替张文远把被角掖了掖,心中一阵酸楚。

她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便顺着他的话头往下接。

“前天去山里设了抓野鸡的陷阱,今天一早看了看,等它落陷阱的空当,顺手捡了篓柴火。”

“后来看着鸡进了套,就先把鸡送来你这儿,柴火还在背篓里搁着呢,等会儿就给谢大哥送过去。”

“谢大哥这几日追一头野猪,在山里搭了棚子住着,家里存的柴火估摸着早潮了,待会儿送过去正好顶上。”张文远语气温和。

“谢大哥总教我认草药,打点小动物啥的,我送些柴火确实应该。”白浣晚点了点头,“而且他一个人住,回来能直接烧火煮饭吃,也省得啃干粮。“

张文远没再多问什么,知道谢大哥是真心帮白浣晚,可听着她提起那人时自然的语气,心里还是会悄悄泛起一点涩,即便是鼻尖萦绕着鸡汤醇厚的香气,也压不住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灶房里,张氏利索的收拾完鸡,整只扔进滚水里,锅盖一盖,白汽便从缝里钻出来,她望着那团模糊的白浣晚,时不时抹把粗糙的脸。

怨还是有的,可儿子躺在这儿,白浣晚又是真心实意的记挂。

她这当娘的,总不能让儿子连和心爱的姑娘说句话都不同意。

可就在她端着锅鸡汤来到屋外时,发现白浣晚和文远之间气氛温馨,丝毫没有要分开的意思,顿时火冒三丈。

更别说,张文远还在主动跟白浣晚商量这个月末如期成亲的细节。

张氏听不下去了,当即推开门,毫不客气的说道,“下月就是院试了,这节骨眼上你腿断了,跟白浣晚脱不了干系。无论如何,我都不允许你被她绊住脚,真要误了前程,便是结了亲,往后日子也难舒心,还不如我去她家说清楚,把这门亲事退了,让你安心养伤,来年再考!”

张文远听见张氏要去退亲,猛的瞪圆了眼,他哪里肯依,挣扎着就要掀被子下床,因动作太急,牵动了腿上的伤,疼得闷哼一声。

但仍哑着嗓子道,“娘,您说什么浑话。我断腿是意外,与她何干?而且亲事早就定了,哪能说变就变?”

“坐着别动!”

张氏“咚”的把鸡汤放在桌子上,大吼了一声。

她也是在村里听过那些风言风语,心里本就有些介意,这会儿见白浣晚进了屋子,文远跟自己对着干,一股火直冲脑门,可偏生对着他的断腿时,那火气又化作了针扎似的疼。

最后只能放缓语气,“隔壁镇最近来了位姓周的先生,据说是从京里来的,专会瞧八字,断姻缘,前儿个王屠户家闺女的亲事,就是他点拨了两句,才成了的。”

“我想办法去请他来,把你俩的八字摆出来算算,若是真有什么冲克,趁早说清楚,谁也别耽误谁,尤其是我儿,他的后半辈子,不能就这么被糊里糊涂地毁了。”

话说到最后,就差把晦气两个字直接砸到白浣晚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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