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难堪(1 / 1)

好半晌白浣晚难堪的没回话,但张氏依然在她耳边不依不饶,言辞犀利,说知晓二人八字是否相合,往后过日子也能安心些,免得将来磕磕绊绊,落得个鸡犬不宁的下场,倒让街坊四邻看了笑话去。

而张文远看到张氏明显红肿的眼睛,很是心疼她的让步,转而握住白浣晚略微有些干裂细纹的手,恳求道:“你就当应个景,合便合了吧。八字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左右不过是走个过场。她老人家心里舒坦了,耳边也能清静些。”

白浣晚眉头瞬间跟拧了个死结似的,心里直犯嘀咕,不过是些神神叨叨的说法,能决定啥?

张文远在察觉白浣晚的纠结后,以退为进,“没事晚晚,实在不行等我考上秀才后,我们再成亲,以后你是秀才夫人,再也不会有人说你克人了。”

白浣晚心软了,在张文远的劝说下,还是同意了张氏的提议,因为这是眼下最直接的法子。

张氏要合八字,是疑她克人,可真把八字摆出来,若算出不相冲,反倒能堵住那些嚼舌根的嘴。

再者,张文远也是为了护她才被石头压断腿的。

……

天色不早了,白浣晚从村西头的张家出来,沿着往自家去的路走,没多远便到了中途的谢家,正是顺道,便拐进去把柴火送了。

谢家是座夯土筑成的小院,院墙用山间大石头垒就,不高却结实的很。

这院子倒也没什么精巧物件,里面的猎具归置的井井有条,连晾着的草药都分门别类挂的又回整,一看便知主人是个体面仔细的人。

白浣晚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柴火按照谢大哥平日里的规矩,一根根对齐摞好,码得整整齐齐的。

可惜,这会儿谢带着战利品提前回来了,一头野猪“咚”的被扔到地上,那些柴火被震得簌簌发抖,最顶上几根没稳住,“哗啦”一声塌了下来,滚得满地都是。

白浣晚抬头看向罪魁祸首,只见此人裤脚不沾一点草屑,连发间都没缠上半片枯叶。

即便在山里宿了几夜,他依旧保持着惯常的整洁。

可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此刻却泛起一丝急躁。

白浣晚有些担心,以为他也跟张文远一样受伤了,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谢执凛享受着对方话语里真切的关心,但时机不对,只能按捺心头的暖意,开口向白浣晚解释道:“我没事,是你娘,王婶子去你家大闹,把你娘打了。”

白浣晚见他这样说,先是一愣,随即便想起来了山里发生的事,那股子熟悉的窒息感又漫了上来。

她眨巴了几下酸涩的眼,“我,我马上回去。”

说完,转身跑了,生怕慢一步娘小命不保,连多余留给谢执凛的话都没有。

他望着白浣晚跑远的方向,眼底情绪晦暗不明,丝毫不见方才的焦急。

好一会儿过后,将视线移到墙角,低低笑了声,“柴火终于弄得有几分我的样子了,就是不知道跟那人断了没?”

这时的白家一片狼藉。

院里断了条腿的木桌孤零零歪在墙角,王婶子砸碎的水缸,碎片混着泥土溅得到处都是。

而白父和儿子白松木站在唯一完好的院门槛边,眼神飘忽不敢往白母那边看。

同时心里在不停安慰自己,他们从来不参与女人之间的争斗,如果他们动了手,传出去要被戳脊梁骨的。

一看对方避如蛇蝎的模样,王婶子嚣张的气焰更甚了。

“很不爽吧,我也不爽,谁叫你女儿打我呢,我非得把气撒在你们身上。”

“你们也别觉得我这人不讲理,不信就去问问其他人,看我有没有胡说八道。”

她拳头像擂鼓似的砸下去,白母的哭喊声一下又一下,越发撕心裂肺,门口的父子俩脚像钉在地上,愣是没动一下,也没说一句话。

就在白母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白浣晚也从谢家跑了回来。

看到王婶子百来斤的身子压在白母身上,顿时火冒三丈,拿了柴刀就冲了过去。

王婶子眼底浮现出怯意,她心里很不舒畅,可想起早上白浣晚抄起柴刀不管不顾的疯劲儿,便不敢继续造次,起身跌跌撞撞跑了。

反正也出够气了。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

白母颤巍巍的爬起来,她本就常年受着病痛折磨,身子骨瘦弱的像根火柴棍,此番被肥胖的王婶子一顿撕扯推搡,更是伤得不轻。

白浣晚看着娘又红又肿的半边脸颊,连忙去找来剩余的药膏给她涂上。

现在院子乱成一团,白父和白松木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收拾,只是两人动作带着股说不出的滞涩。

直到白浣晚将饭做好又端上桌,他们才坐在院里临时搭的木板旁扒拉饭菜。

从白浣晚回来到现在,四人像被施了哑咒,没有一人说话。

只能听见碗筷碰撞声和咀嚼声。

看这情形,白母强撑着坐直了些,忍着疼扯出个笑脸,赶紧出来缓和气氛,“没事没事,我不疼,大家也忙了一天,都吃完休息去吧。”

这话像是一根火星,瞬间点燃了白父这个紧绷的炸药桶。

“你是不是哑着了,不会说话?现在你给我说说,为什么要打王婶子?”

白浣晚像个应激的小兽,身体下意识缩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戒备和慌乱,与面对王婶子时豁出去的狠劲完全不同。

白母胳膊肘悄悄顶了下白父,示意他闭嘴,孩子刚回来,这时候说这些干啥,先别说了。

而白松木安安静静吃着饭,他向来不掺和这些家庭纷争,仿佛周遭的争执都与他无关。

白浣晚怯怯的反应让白父彻底爆发了,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恨铁不成钢道:“我的脸都被你丢完了,你打长辈的事要是被张文远他娘知晓了,婚事指定得受影响。咱家这光景,能攀上文远这样村里独一份的读书人,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这是要把全家的指望都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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