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镜前,大脑一片空白。是我害了他?
镜中的雾气突然旋转成漩涡,一只苍白的手猛地伸出镜面,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尖叫着挣扎,那只手力大无穷,把我的手臂往镜子里拖。
镜面像水一样波动起来,手臂没入了一半。
“滚开!”熟悉的冷喝在身后响起。
一道金光闪过,那只手像是被灼烫了一样缩了回去。
我跌坐在地,转头看见季临——真正的季临——站在身后,手持一把青铜短剑,脸色惨白如纸。
“你...怎么...”我语无伦次,泪流满面。
季临没回答,一把拉起我护在身后,剑指向镜子。
镜中的红衣女再次出现,但样子大变——美艳的脸庞布满了皱纹,头发变得灰白,瞬间衰老了。
“你逃不掉...”声音沙哑难听,“她是我们血脉...注定要成为我的替身...”
季临冷笑:“靠百年怨气养出来的镜灵,也敢这么猖狂?”
他咬破手指,在镜面上画下一个血色的符咒。
血液碰到镜面,整面镜子剧烈震动,吱嘎作响。
“以吾之名,封!”
厉喝声中,镜子发出一声爆响,然后归于死寂。
镜中的红衣女凝固成像褪色老照片一样的东西,缓缓消散了。
灯重新亮起,恍如隔世。
地上断裂的红绳、镜面上的血迹是唯一的证明。
我双腿发软。
季临扶住我,他的手臂很坚实,身上檀香味混着血腥味。
“结...结束了?”我的声音嘶哑。
季临摇头,神色复杂地看向已经恢复正常的古镜:“暂时封印了。百年的镜灵,没那么容易消灭。”
他扶我坐下,检查着镜子。我这才注意到他衣服多处撕裂,细小的伤口渗出近乎黑色的深紫色血液。
“你的伤...”我下意识伸手又停住。
季临低头看了看手臂,好像才察觉到:“小伤。”
他抬头,“你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卷起袖子看手腕。那道红痕淡了很多。
“这是它标记猎物的方式。”季临递来一杯热茶,“喝了,定定神。”
热茶喝下去,稍微安定了些。“刚才...我以为你被困在镜子里了...”
季临眼神微动:“用了替身符。镜子里那个是符纸变的,我的真身一直躲在暗处。”
他顿了顿,“镜灵习惯盯着镜子里面的世界,这招有效。”
我回想起肩膀上的手,打了个寒颤:“她...叫我孙女。是真的?”
季临表情严肃:“恐怕是。这类镜灵常常会选择血脉至亲作为替身,容易附身。”
他看向古镜,“你祖母...恐怕不是正常去世的。”
季临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头。
记忆中奶奶晚年常常独自对着镜子梳头,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父母早逝,是奶奶把我养大的。”声音哽咽了,“如果她真是被这镜子害的……”
季临轻轻拍了拍我的肩:“现在难过没用。镜灵暂时封印了,必须彻底解决它。”
“怎么解决?”
“先弄清楚它的来历。”季临取下镜子放在茶几上。
在正常光线下,镜子显得古雅精美,背面雕刻着鸾凤和鸣的图案,边缘有些氧化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