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温书意拉着韩晗直奔那家老火锅：“上次跟你说的超好吃的店，今天带你来尝尝！”
店里依旧热闹，两人选了靠窗的位置，点了满满一桌菜。温书意兴奋地给韩晗涮毛肚：“你试试这个，七上八下就好，脆得很！”
韩晗咬了一口，眼睛亮了：“真的好吃！比学校食堂的香多了！”
两个女生边吃边聊，从课堂趣事说到明星八卦，笑得前仰后合。温书意拿起手机拍了张合照，照片里两人举着红糖糍粑，脸上沾着点酱汁，笑得格外灿烂。她发了条朋友圈，配文：“快乐火锅局！”
没过几分钟，顾泽就秒赞，还评论了一串“流口水”的表情。温书意笑着回复，没注意到屏幕上方弹出的好友列表里，沉清己的头像暗了又亮。
此时的沉清己正盯着那张照片，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默默点了保存。
照片里的温书意眼睛弯成月牙，嘴角还沾着点糖霜，鲜活得像颗刚剥开的糖。他退出朋友圈，心里那点因下午没见到她的失落，忽然就淡了。
周五的清晨飘着小雨，细密的雨丝打在窗上，晕开一片雾蒙蒙的水汽，天空也被染成了浅灰色。
温书意走进教室时，裤脚沾了点潮气。顾泽第一时间从座位上弹起来，手里还捧着个塑料袋，献宝似的凑过来：“书意，早啊！沉清己早上路过甜品店，买了好多早餐，给你留了豆浆和三明治！”
他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一杯热豆浆递给她。
温书意接过，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暖了暖。她抬眼看向沉清己的座位，他正低头翻着课本，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安静。
“谢谢。”她轻声说。
沉清己翻书的动作顿了顿，没抬头，只从喉咙里“嗯”了一声，耳根却悄悄泛起一点红。
顾泽在旁边看得直乐，清了清嗓子又说：“对了，这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我家新开了个游乐场，设施都是最新的，还有超大型过山车！”
温书意眼睛亮了亮：“游乐场？好啊！我回国后还没去过呢。”她想了想，转头看向后座的韩晗，“韩晗，你要不要一起？”
“可以吗？会不会太打扰了？”韩晗有点不好意思。
“不打扰不打扰！人多热闹！”顾泽大手一挥，又看向沉清己，“你也来啊，上次说好的，一起去试试那个4D影院。”
沉清己抬眼，目光扫过温书意期待的眼神，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嗯。”
窗外的雨还在下，教室里却透着股轻快的氛围。温书意吸了口热豆浆，甜暖的味道漫开来，忽然觉得这样的雨天，好像也没那么让人烦闷了。
顾泽家的游乐场比温书意想象中还要大，摩天轮在雾蒙蒙的天空下缓缓转动，过山车的轨道像条银色巨蟒蜿蜒盘旋，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影和欢快的音乐。
“去坐那个！”温书意指着最高的过山车，眼睛发亮。
顾泽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腿肚子先软了三分，却拍着胸脯硬撑：“行！舍命陪君子！”
过山车启动时，温书意还在兴奋地挥手，顾泽已经开始闭着眼默念“阿弥陀佛”。俯冲的瞬间，尖叫声刺破耳膜，温书意笑得开怀，旁边的顾泽脸都白了。
下来的时候，顾泽扶着栏杆，腿抖得像筛糠：“下次……下次谁爱去谁去……”
温书意笑得直不起腰，韩晗也跟着打趣：“泽哥，你这胆子还没我大呢。”
“谁说的！”顾泽梗着脖子，忽然指向不远处的鬼屋，“敢不敢去那个？‘午夜医院’主题，据说吓哭了好几个壮汉！”
温书意一听“医院”“鬼屋”，脸色微变——她从小就怕这些阴森森的东西。可看着顾泽挑衅的眼神，又不想认怂，硬着头皮点头：“去就去！”
刚进鬼屋，昏暗的灯光就把气氛拉满。墙壁上贴着泛黄的病历单，耳边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啜泣声和器械碰撞的脆响。
温书意紧紧攥着韩晗的胳膊，大气都不敢喘。
顾泽嘴上喊着“别怕，挽着我”，脚步却下意识地躲到温书意身后，眼睛瞪得溜圆。
突然，旁边的病床帘“唰”地被拉开，一个浑身是“血”的护士猛地坐起来，尖叫着扑过来！
“啊——！”
三人同时爆发出惨叫，手忙脚乱地往不同方向跑。温书意被吓得闭着眼乱冲，胳膊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
“跟我来。”
是沉清己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稳。他拉着她拐进旁边一条岔路，这里明显安静许多，应该是工作人员通道。
温书意惊魂未定，下意识地反手抱住他的胳膊，头埋在他袖子上，声音发颤：“太、太吓人了……”
沉清己的身体僵了僵，低头就能看见她毛茸茸的。
发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刚才在入口处看到她害怕却强装镇定的样子，他就悄悄跟了进来，没想到刚好赶上这出。
他没说话，只是放慢了脚步，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指尖却悄悄蜷起，心里那点因她依赖而生的窃喜，像气泡一样不断往上冒。
走出鬼屋时，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温书意这才松开手，脸颊通红，不敢看他。
不远处的台阶上，顾泽和韩晗正并排坐着，两人都在冒冷汗，头发乱糟糟的，看见他们出来，顾泽有气无力地挥手：“你们俩……跑哪儿去了？吓死我了……”
沉清己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走散了，碰巧找到条近路。”
温书意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想起刚才死死抱着他的样子，心跳又快了几拍。她看向沉清己，发现他耳根也红着，正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嘴角却藏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看完电影出来，暮色已经漫过游乐场的彩灯。林屿的车就停在出口，温书意拉着车门却没立刻上去，转头提议：“都这个点了，不如一起吃个饭再回去吧？我请客！”
顾泽第一个举双手赞成：“好啊好啊！我知道附近有家炭火烤肉，肉质绝了！”
五个人很快坐在烤肉店的包间里。烤盘上的五花肉滋滋冒油，香气混着炭火的烟火气，把傍晚的微凉都驱散了。
林屿拿起夹子，熟练地把烤得焦香的五花肉夹进温书意碗里，还细心地用剪刀剪成小块：“多吃点，下午跑了一下午，肯定饿了。”
“谢谢哥。”温书意笑眯眯地接过来，用生菜裹着肉塞进嘴里。
沉清己坐在对面，看着林屿一筷子接一筷子地给温书意夹菜，看着她碗里堆得像小山似的肉，指尖在杯子上轻轻敲了敲。
他没说话，只是在温书意咽下嘴里的肉时，拿起旁边的酸梅汤，倒了一杯递过去，声音平淡：“解腻。”
温书意刚好觉得有点腻，接过杯子就喝了一大口，冰凉酸甜的味道滑过喉咙，舒服得眯起眼：“谢谢！这个超好喝！”
沉清己“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沾了点酱汁的嘴角，没移开。
顾泽在旁边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打趣：“书意你也太幸福了，左边有哥夹肉，右边有沉清己递饮料，我们俩就是来凑数的吧？”
韩晗笑着推了他一把：“吃你的吧！”
林屿瞥了沉清己一眼，又夹了块牛舌放进温书意碗里，语气自然：“她从小就挑食，不多盯着点，光顾着玩了。”
沉清己没接话，只是默默拿起夹子，把烤盘边缘快烤好的鸡翅翻了个面——那是温书意刚才说想吃的。
烤盘上的油星溅起又落下，包间里的笑声混着烤肉的香气，热闹又温暖。
温书意看看给她夹菜的哥哥，又看看默默帮她盯着烤鸡翅的沉清己，忽然觉得，这样的傍晚，好像比游乐场的烟花还要让人觉得安心。